理解了朱儒釋的意思,白景天露出了無奈的表情,這位太子殿下似乎高估了他和先生之間的關係。

興許在外人看來,他是高高在上的練紅公子,只是去聽杜十娘演曲就已經給足了杜七的面子……可是白景天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杜七根本就不在意他帶著白龍去聽杜十娘演出意味著什麼。

倒不如說,即便他將這意義和杜七說了,在杜七心裡,這些功利性的事兒也比不上他去聽杜十娘彈琴這件事本身的意義。

“殿下讓我幫著引薦師先生,可真是找錯了人。”白景天說道。

朱儒釋眸子閃了兩下:“練紅,我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找了。”

城主再三吩咐,不許去調查師先生,但是有些事情即便你不去調查也會攤在你眼前,比如……師先生喜歡去七姨那兒吃麵的事情,半個城的姑娘都知道。

可惜,無論七姨是師先生什麼人、她說話有多麼好使,朱儒釋也不會去從七姨身上找突破口。

他是很聰明的人,知道取捨、知道進退、更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不過,七姨本身就是杜十娘那個圈子裡的,所以只要過了杜七那關,一切都好說。

朱儒釋深吸一口氣,意外的看著白景天:“我以為,你會惱怒利用我杜七姑娘。”

“先生喜歡你妹妹,便算不上利用。”白景天想著當初杜七因為他兇長禾公主而怪罪他的話,拿起點心吃了一口,混著梅花酒吞嚥。

“杜七姑娘……喜歡長禾?”朱儒釋一怔後點頭:“長禾是很討人喜歡。”

“……”白景天嘴角抽了抽,隨後無視朱儒釋,繼續吃自己的點心。

說起來,長禾公主雖然是妖力凝心,但表現出來的病症在醫理上應該也是找的到的,那麼他先生與長禾公主走的近,應該不會沒有發現才是。

一口梅花酒下肚,白景天很沒有形象的打了個嗝,抬頭就看見了朱儒釋的一閃而過的憂愁。

顯然,玩笑話只是偽裝,實際上……他愁的很呢。

往昔,白景天會覺得舒爽,如今反倒是有些將心比心了。

腦海中閃過了白玉盤的影子。

若是那個丫頭也身患絕症……

白景天認為他該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所以,儘管他個人不希望杜十娘和長禾公主扯上什麼關係,卻還是伸手在桌上敲了兩下,等到朱儒釋看過來才說道:“殿下,看在你給我打下手的份上,我還是給你提個醒。”

“什麼?”朱儒釋問。

“殿下找我是找錯了人,你該直接去找你妹妹。”白景天說道:“殿下是你是凡事算計習慣了,有時候……簡單一些比什麼都好,想要先生幫忙,讓你妹妹與自己先生說就行。”

“……”朱儒釋一怔,盯著白景天看。

“我先生做不來彎彎繞繞的事情。”白景天咧嘴一笑。

開玩笑。

只要長禾公主和杜七的真的是他看上去的那般要好,長禾公主直接去求杜七比什麼來的都要快、都要算計。

“這樣?”朱儒釋若有所思。

“要求先生什麼事兒,你直接讓公主去找先生就行。”白景天說著想起了什麼,立刻補充道:“讓你妹妹去,你自己別去,先生不會與十姑娘認可外的男人說話。”

朱儒釋莫名鬆了一口氣。

原來那麼簡單。

他心底落下一樁事,瞧著白景天緊張的模樣,會心一笑,旋即拍了拍白景天的肩膀:“尊上英明神武,等賢弟弱冠,相貌怎麼想也不能差了,自信一些。”

“你這個人還真是不討人喜歡。”白景天捏緊了酒杯,換了個話題:“所以殿下是為什麼覺得……關於先生的事兒,找我比較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