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閒想象中杜十孃的驚呼並沒有傳出來,於是石閒不信邪,拇指和食指又靠攏了一些,在杜十娘白皙的脖頸上掐了一下。

這一下用力的不輕,但是一向怕疼的杜十娘仍未像以往那樣跳腳,而是好像沒有感覺到似得……只見杜十娘微微的笑,抬手捋起落石閒垂落的一絲黑髮,動作與眼神都溫柔到了極致。

“十、十娘,你這是、怎麼了……”石閒不知所措的看著杜十娘,俏臉上緩緩攀上了一抹血紅色。

她之前還說害怕翠兒燒壞了腦袋,如今若是照照鏡子,就會發現她如今的模樣不比翠兒強多少。

“別說話。”杜十娘注意到了什麼,她食指順著石閒的臉挪到她精緻的耳朵上,無視了那發燙的耳朵,輕輕捏了一下石閒的耳垂,只感覺入手冰涼。

“……”石閒的臉就更紅了,心臟砰砰跳的厲害,現在她的眼裡像是藏著一汪盪漾著連漪的泉水,哪裡還有先前一丁點的不滿。

美人計,對付石閒來說本就是最好用的計策。

可惜的是,在石閒眼裡,有且只有杜十娘才算的上是美人,其他的人……包括杜七都差得遠呢。

杜十娘柳眉一挑,她盯著眼前這一身鏽紅長裙的視線,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石閒卻完全融在了杜十娘罕見的溫柔裡,她連七姨就在一旁“假寐”也顧不得了,壓低了聲音像是蚊子叫似得小聲說道:“十娘,我今天……很好看吧。”

杜十娘看著石閒。

她的四閒似然是好看的。

世界上最適合紅色的姑娘,比阿尋的紅衣打扮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發黑如墨,長身玉立,束腰勒緊之下,將石閒修長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好看。”杜十娘點點頭。

“那……就好。”石閒嗯了一聲,她瞧著近在咫尺的面容,覺得她的十娘變了許多,她比之前要好看太多,側臉精美剔透,膚若美瓷。

但是外貌對於石閒來說根本不重要,哪怕杜十娘仍然是毀了容的樣貌,哪怕十娘似是七姨這般的年老色衰,她只要瞧見杜十娘平靜溫和眸子中的溫柔,便仍舊像是盛夏的冰塊,很快就會融化成水。

“這味道。”杜十娘略微彎腰在石閒頸間輕輕一嗅,蹙眉道:“四閒,你還燻了香?”

“燻了一點。”石閒說道。

和十孃的宴,她每一次都會十分認真的去準備,見十娘時穿的衣裳都會提前一晚燙過,且燻好了香,這一身鏽紅衣的所有髮簪或者髮帶全都是提前搭配好的。

說是讓翠兒幫著挑選的衣裳,實際上……她和翠兒心知肚明。

當石閒將這身她提早準備的衣裳放在翠兒眼前的死後,聰明的翠兒就知道應該給石閒選哪一套衣裳了。

“好聞嗎?”石閒紅著臉問。

杜十娘沒有回應石閒,而是看向七姨:“七姨,這薰香,我聞著……怎麼一股子零陵香的氣味。”

零陵香?

石閒一愣。

“你聞出來了?這丫頭方才走過來的之後我就發現了。”七姨微微睜開眼,說道:“有點像蘼蕪草的味道,不過大體是燻草、零陵香的味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