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杜七將手中梨條折下指甲蓋大小後置於明燈的唇前,蹭了明燈滿嘴的糖霜,旋即輕輕塞進去。

小丫頭此時依舊被禁制控制,所以只是咬著梨條,一動不動的。

杜七將剩下的梨條自己吃了後,站起身,推開窗瞧著下方的場景。

在杜七的視角中,她可以瞧見纖阿玉手死死拽著羲和的裙角,手上青筋略顯猙獰,而被攥著裙子的羲和雙手提著自己的腰帶,生怕被纖阿將這一身霞衣給扯下來。

陽光下,可以隱隱瞧見羲和那淡金色的裡衣。

“不會打起來吧。”

杜七取出手絹,優雅的擦拭去自己嘴角的“罪證”,旋即踮起腳尖,心想若是打起來了,應該也是挺有意思的,可惜纖阿如今是凡胎,不可能是羲和的對手。

杜七嘴角翹起一些,俯身在窗臺,趴著瞧好戲。

她記憶中的日月雙神一個清冷典雅,一個雍容華貴,她們是最懂規矩的一對姐妹,與明燈和白玉盤是一樣,是一對並蒂荷花。

是最典型的神明,姐妹和睦。

她什麼時候見過這兩個人氣急敗壞的模樣?

可真有意思。

甚至連蜜餞的回味都更加香甜了。

杜七輕輕折起自己的手絹收在懷裡後,回頭瞧了一眼依舊一動不動的嬋兒,忽然有些理解嬋兒姐捉弄她然後看熱鬧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態。

原來真的很有趣。

杜七眨眨眼。

她就說著兩個姐妹沒有一個指望的上,誰也別說誰沒有出息。

嗯。

說起車伕,還是石嬰姐姐最合她的心意,可惜,石嬰如今已經徹底融入了琴樓,被那些姐姐掌控著呢。

她現在修煉都不想,所以也不急,畢竟石嬰只是不能修煉,和琴樓的姐姐們膩在一起,杜七覺得石嬰是樂在其中的。

“……”

馬車一旁,氣氛焦灼而詭異。

“鬆手。”羲和攥著自己的衣裙,冷漠的看著纖阿。

“你別想逃。”纖阿抱著羲和的拖在地上的裙圍,將其團成一團後抱在懷裡:“說什麼宮裡有事,休想騙我。”

“是誰給你的膽子攔著我。”羲和皺眉。

“少板著臉,方才釵子都拿不穩,還裝呢。”纖阿緊緊抱著羲和的衣裳,走過去瞧著羲和那張淡定的臉,呼吸略微加速。

對於纖阿來說,發現自己姐姐其實也是會害怕的……便很有意思。

“我看你是討打了。”羲和提著長裙,青絲的髮尾逐漸染上金輝。

“我可是你的妹妹。”纖阿緩緩說道:“在春風城裡,姐姐保護妹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又沒有入世。”羲和說著,忽然伸出手抓向纖阿。

她的手很好看,可是就是這樣一雙白淨的手,卻讓纖阿心裡咯噔一聲。

纖阿瞳孔一縮,那熾熱的火浪伴隨著讓人心悸的威壓朝著她的手抓過來,羲和的手中仿若藏著萬千星海,在這樣的偉力面前,世間的萬物都脆弱的像是一層紙。

“……”

羲和的手停在了纖阿手臂前一寸的位置,熱浪散盡,顯現出來的是羲和略顯無奈的面容:“你倒是鬆手啊,真不怕我把你手卸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卸過,再裝上也就是了。”纖阿說著,身子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