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子?”聽著杜七任性的話,羲和呆滯了一瞬。

“嗯,換成一隻兔子,一隻狸花、一條蛇都行。”杜七輕輕托起桌面上的煉妖壺,修長手指圍著那跳動的太陽真火,眯著眼睛說道:“可雀兒不行,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羲和一怔,她抬起頭看著杜七,心想元君現在也會說這種話了。

一旁的杜七忽然脖子一涼,她瞧著羲和那略顯危險的眼神,立刻說道:“哦,我說不喜歡是因為雀兒的事我不記得了,不是說我討厭她,你別把雀兒弄死了,我留著還有用。”

因為將其忘得乾淨,所以杜七還是更喜歡海棠、明燈和花瞳。

杜七以前不認為做神明是好事,不過現在被薰陶後,她覺得這應該算是個不錯的差事,那自然是要留給自己身邊的人。

羲和可不清楚杜七心裡的小九九。

至於說杜七口中的兔子為什麼說的是海棠而不是白景天,那是因為白景天以後是要進月宮做玉兔的,已經被人預定過了,畢竟……會搗藥的兔子還是罕見。

“……”勾起嘴角,杜七輕輕一笑,抬起頭瞧著月星的方向,心想海棠的身子就在上面。

海棠怎麼就是一隻兔子呢,如果她也像雀兒這樣可以憑藉火焰再生就好了。

“……”

明月常在。

月宮不應有風,可此時忽然起了一陣風,斜風細雨裹挾著滿院的細長竹葉,清新宜人的花瓣吹過月桂,捲起一陣一陣令人沉醉的青竹香氣並緩緩劃過群樓小築,像是一道過堂風進去了一座精緻的宮殿。

人死了要埋葬。

可也有捨不得埋的。

半透明的棺槨裡便躺著一個姑娘,長著一張與秦淮九分相似的面容。

……

杜七垂下眼簾,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的是海棠溫和的聲音。

她輕聲道:“我分明說了姐姐可以走了,卻還是留姐姐到現在。”

羲和搖搖頭:“姑娘高興就好。”

杜七想起了什麼。

海棠和人皇做過相似的事情,但是海棠要過分的多。

人皇只不過是分走了羲和萬千權能中的一條絲線……海棠卻仗著有杜七的寵愛,完全剝奪了纖阿的一切神格。

在海棠活著的時候,她就是切切實實的“月御”、“太陰元君”,不然如今可沒有資格被放在月宮中。

“海棠拿著我給的令,竊取了一陣子阿纖姐太陰元君的權能,姐姐可知曉?”杜七問。

“回姑娘,我知道。”羲和點點頭。

自己妹妹被人鳩佔鵲巢她還能不清楚?

但是面對姑娘的青令,即便是羲和也只能退讓,甚至若是海棠任性一些,都可以免去羲和的職能。

見令如見面。

從這兒就可以知曉海棠向杜七討要的究竟是怎麼樣的至寶,更應該理解,九華山為什麼寧願毀了整個南荒也要得到青令。

如今這塊至尊寶物正掛在白龍的腰上,他如果會用青令,那姑娘們喚他一聲尊上,倒也沒有叫錯。

羲和心想什麼叫寵愛啊。

元君對人皇感情叫寵愛,但與名叫海棠的兔子相比,人皇得到的寵愛根本就不算什麼。

海棠和杜十娘……對於元君來說,究竟是誰比較重要?

羲和身子微微發顫,沒有細緻的去想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實在是太明顯,海棠即便拿上了青令,也算不上規矩。

杜十娘卻是規矩。

“我有一件事想要問姐姐。”杜七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