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儒釋是為了白景天而來的。

關於這一點白景天在與朱儒釋談論了許多後終於意識到了。

從開門的蜜餞,到坦然對半妖的態度,到顯露出自己也是一個醫道愛好者……這位太子的殿下從進門之後,所有的態度都很明顯。

他今日是用與自己商討先生的藉口,來找自己和解的?

真是奇了。

白景天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能讓這位殿下改變對於自己的成見,要知道……即使是秦淮和白龍,也沒有能讓朱儒釋這般“屈服”。

呵呵。

白景天內心一笑,心想就好像朱儒釋欣賞他但是厭惡半妖一樣的,他對於朱儒釋的看法只是路人,但是因為一些事情……讓他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只會將其當做“對岸的人”,甚至是敵人看待。

不徹底撕破臉,他也沒有必要與對方說的清楚。

……

此時的房間中,無論是朱儒釋還是白景天,其實都是有所保留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

白景天眨眨眼,心想也不是,他若是按照醫書中的理論,他現在還不是成年人呢。

這也就難怪先生一直將他當做男孩、而並非成熟的男人看待了。

白景天輕輕撫平身上雪衫的絨毛,淺紅色的眸子溫潤平和,但是卻隱隱可以見得幾分不耐煩。

白景天還沒有忘記,他還有正事要做的,不能在朱儒釋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興許還是先前龍陽的話題讓白景天覺得有些……不舒服,所以這種孤男寡男的事兒還是早日結束的好。

“這沁河醫館裡是沒有廚娘的,賢弟平日裡自己做吃食……該是有一手好廚藝吧。”朱儒釋笑著說道。

“是很好。”白景天想也不想的點頭。

白景天的坦然接受讓朱儒釋一怔,他還以為對方會像以前那樣說一句“算不上好”的謙虛話語。

他抬頭深深看了一眼白景天,發覺就好像醫理一樣,白景天對於廚藝也有著自信與執念。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白景天的一身廚藝皆是來自於自己的孃親,自然是容不得任何人說不好。

當然誇他也是沒有用的,似是白龍一直都想吃他親手做的菜……結果至今也沒有如願,又拉不下面子來吃剩的,也是可憐。

“殿下怎得突然提起廚房的事兒,這可不像是您呆的地兒。”白景天說道。

他心想無論朱儒釋接下來說出怎麼樣的話題,他都不會接手,早日趕他走才是正事。

“我也喜歡平日裡自己做些東西吃。”朱儒釋說著,身子坐正了一些,在白景天驚詫的目光中說道:“我之前與賢弟說了君子遠庖廚的事兒,其實這不是我想說的,我真正的意思是……”

“?”

白景天腦袋上飄起一個問號。

只見朱儒釋無奈說道:“君子遠庖廚這幾個字,現在也演變成了不許我這樣的人進廚房了,著實是惱人。因為酸儒,我偶爾下個廚都要避著宮女……生怕被人瞧了去。”

“……”白景天手不自然的扣著身下的椅子邊。

他沒想到朱儒釋說的是廚藝相關。

白景天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這他可不能當做沒有聽見,畢竟……廚藝對他而言甚至比醫理都要更加的重要。

他瞪了一眼朱儒釋,心想這個男人真的很會找話題。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那句話的本義勸誡實行仁術,只當是不讓男人進廚房了,似乎這不是什麼正事。”白景天眯著眼睛說道:“就好像我先生一開始也驚詫我會做飯……習慣就好。”

甚至翠兒姑娘知曉他會做飯之後,對他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能夠拉近與姑娘家的關係,也沒有什麼不好。

“說是這麼說,對我這種本就沒有什麼愛好的人就……不甚自在。”朱儒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