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中,杜七半躺在七姨平日裡休息用的長椅上,這椅子對她來說比竹椅要舒服許多,但是不如竹椅那樣讓她喜歡。

“七姑娘……啊~~”安寧站在杜七身側伺候她,見到杜七分神,半掀起她的面紗,取出一顆蜜餞輕輕擩進了她的口中,旋即放下面紗,站在一旁淺淺的笑著。

“唔……你倒是輕些,我在想事兒呢。”杜七口含蜜餞,模糊不清的說道。

“姑娘若是不喜歡吃,我就收起來了。”安寧說道。

“喜歡,誰說不喜歡了。”杜七吃著了蜜餞,接著歪頭,安寧見狀順勢張開手,接下了杜七口中的果核,她也不嫌棄手上的溼潤,只是好奇的問道:“七姑娘在想什麼事兒呢?”

“明燈,或者說是半妖?”杜七換了一個姿勢側躺,她轉過頭對上了安寧的視線,有些不解的說道:“景天雖然也不是半妖,不過因為她是海棠的兒子,而海棠的血脈本身就沒有任何的缺陷,所以即便是和人結合也不會讓白景天真的被半妖習性所影響……”

“啊?”安寧一怔,沒想到杜七的思維如此的跳脫,不過她也早就習慣了,心想那白景天既然經常和姑娘見面,自然早就與她說過他不是一般的半妖,不會狂暴傷人了。

其實白景天遠比安寧想象的還要沒出息,他沒有與杜七說過這些,原因也很簡單……在白景天看來,不在意這些事情的杜七才是最耀眼的。

至於說杜十娘,因為白景天是白龍的兒子,出於對尊上的絕對信任,也就沒有在乎白景天半妖的身份。

包括柳依依和連韻也是一樣放下了芥蒂。

只能說這些都是白龍留給白景天的福廕。

“七姑娘想說什麼?”安寧取出一塊糖漬冬瓜條自己咬了一口後,疑惑問道:“半妖怎麼了。”

“你見多識廣,明燈也是半妖,她沒有景天那樣的孃親……”杜七猶豫後說道:“按照景天他們所說的規矩,明燈將來也是有可能被血脈汙了心智的。”

杜七不免會想到? 她在某一個時間點上看到的和現在乖巧完全不一樣的明燈是不是就是受到了缺陷影響?

只要一牽扯到規矩? 杜七就會犯傻。

安寧也知曉這一點,她搖搖頭? 說道:“七姑娘想什麼呢? 想要至於半妖的紫府斷脈雖然十分困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是明燈怎麼說也是絕雲宗看上的丫頭? 天賦如此的好,絕雲宗自然會將這隱患處理的乾淨。”

安寧說著? 半彎著腰? 紅著臉貼在杜七的耳邊,柔聲道:“再說了,七姑娘這不是還有我嗎,什麼缺陷? 只要我吩咐下去? 弄些東西來給她吃也就沒事了。”

“你有這麼厲害嗎。”杜七看向安寧。

“可能比七姑娘要厲害一點點。”安寧抿嘴笑著。

再大的半妖缺陷,半根仙品悟道竹塞下去也就沒事了。

“也是,你是神力還,這什麼紫府斷脈,你說的淨是我聽不明白的東西。”杜七點頭。

安寧彎著腰? 彎著腰趴在杜七的躺椅邊輕聲:“七姑娘也總是說我聽不明白的事兒……所以七姑娘也是很厲害的人。”

“我?是有人常這麼說。”杜七嗯了一聲,她心想明燈作為她的侍女? 和海棠的差距還是有的。

海棠是她親手點化的丫頭,在血脈上就領先了什麼祥瑞? 自然不會有缺陷。

明燈就要差一些,因為她的缺陷是規矩的一部分? 便沒有消散。

當然? 這些也就是杜七一個念頭的事兒。

現在? 像是安寧說的那樣能夠解決,她也就不用專程破壞規矩了。

杜七躺著,眼睛眯起了一些,她的呼吸拂動面紗。

也就是說……明燈之後的變化並非是因為血脈的緣故。

正想著,杜七睜眼說道:“安寧,你要親上來了,往後去一些。”

“七姑娘嫌棄我?”安寧不滿。

“倒不是嫌棄,看著你的臉,會影響我想事兒的。”杜七說道。

安寧驚喜道:“七姑娘是覺得我好看?”

“……”杜七沉默了一會兒,無奈的看著安寧微微搓動的手,提醒道:“你手心裡是我吃過的核兒,別搓了,怪膈應人的。”

“我又不嫌棄姑娘。”安寧人身的說道:“姑娘可一點都不髒,好啦,我一會兒去洗手就是了。”

杜七聞言,閉上眼,心想她有些知道十娘總是被石閒姐纏著時候的心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