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也是一樣,嘴巴張的很大,口中蜜餞滴溜溜的滾在地上,沾染了泥灰。

“小魚姐……掌櫃的……掌櫃的……”

回過神來,小虎腦袋暈乎乎的,半晌也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冷靜些。”魚行舟深吸一口氣,旋即露出了怪異的眼神。

即便是她,也是第一次在師父眼裡見到這般輕鬆的情緒,呂少君此時的情緒與和祝桐君以及倚石仙子在一起的時候不同。

那是更能夠讓人心動的一顰一笑。

小虎嚥了口唾沫。

前面的姑娘……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掌櫃的嗎?

不是哪個人將掌櫃的掉了包吧。

“……”魚行舟緩緩撥出一口暖氣,她開啟手中的油紙傘,撐開後抬頭看著淺黃色的傘面。

雪花緩緩落下,打在傘面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馬車前,纖阿坐在側位上,看著兩個一動不動的姑娘,疑惑的說道:“不回去嗎?”

她可還等著呂少君將紅吟還回來呢。

“再等一會兒吧。”魚行舟轉過頭。

瞧見了師父那樣的笑容,教她如何忍心現在去打攪她們。

……

……

呂少君對於自己眼前的開心果,可以說是十分的不捨了,不然也不至於都將紅吟抱下車了,依舊還是不把她還回去。

紅吟挽住了呂少君的手臂,問道:“所以……姐姐是要與我說什麼?”

呂少君回了神,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她輕輕的說道:“紅吟,你方才唸了一句詩吧。”

“棠梨花映白楊樹?”紅吟眨眨眼:“這都過去了,姐姐還惦記著呢。”

棠梨花映白楊樹,盡是死生別離處。

冥冥重泉哭不聞,蕭蕭暮雨人歸去。

上面這是一手小詩。

誰寫的紅吟已經不記得了。

只是,春風城的姑娘們總是喜歡這些傷春悲秋、多愁善感的小詩,卻也正常。

似是七姨,偶爾回去逛棺材鋪子,與主管喪儀的溫梨是姐妹,也正好符合後半句的“冥冥重泉哭不聞,蕭蕭暮雨人歸去。”

所以,紅吟是想起了七姨、想起了七姨的故事和她的病,才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這首詩。

“我只喜歡棠梨花映白楊樹這一句,後面太壓抑,是姐姐補全的,不是我說的。”紅吟說著,心道春風城才不是什麼死生別離處。

這是她遇見十娘、平娘、綠綺和紫苑她們的地方……與她而言,是溫暖的家。

是棠梨花映白楊樹。

也只是棠梨花映白楊樹。

“只喜歡這一句……”呂少君微微一怔,驚訝的說道:“難道,你這丫頭知曉棠梨的意思?那倒是我低估你了。”

“?姐姐是什麼意思,什麼棠梨。”紅吟疑惑。

呂少君對上了紅吟的眼睛,片刻後啐了一聲;“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在這兒與我裝機靈呢。”

“姐姐,從方才起,你說的話我就一點都不明白。”紅吟咬牙切齒的說道:“姐姐抱了我這麼久,方才已經有不少姐妹看過來了,我還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