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下了幾天的雪,所以天空尤其的清澈,偶爾有殘雲經過,投下來清涼的陰影。

順著清早的陽光瞧過去會發現庭院中的雪已經積累了起來,看過去是一片銀裝素裹,讓人心情舒暢。

杜七推開窗,地面上的一排腳印很是明顯,從遠至近,略顯凌亂的踏滿了整個庭院,看得出來,昨晚上這個院子一定十分的熱鬧。

杜七的面上出現了一瞬的疑惑。

她應該在看雪之後,正抱著明燈一起吃點心、休息才對,怎麼一個恍惚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抬起頭,在雲層天上見到了一座不知道架向何處的斑斕之橋,輕輕嘆息後,也就知曉自己又一次壞了規矩,脫離了原有的時間長河,不知道又闖入了哪個角落。

杜七轉過身,仔細打量著自己眼前的房間,露出一抹意外的神情。

與以往木製的房間不同,這間小屋的牆上呈現出好看的白色。

屋頂上有一朵琉璃制的蓮花燈,書桌上還有一塊畫框大小的黑色玻璃,在玻璃西方有著密密麻麻的小格子,旁邊還連線著粉色的“小老鼠”。

杜七拿起“老鼠”捏了兩下,清脆的啪嗒聲後,她便無趣將其丟到一邊。轉手拿起桌子上的保溫杯,瞧著上面印著的一隻可愛狸花,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真可愛。

是自己會喜歡的樣式。

瞧了一會兒這個充滿了女性化、可愛物件的房間,杜七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大部分都是她沒有見過的東西。

要就這麼離開嗎?

她應該就這麼離開的。

杜七想著,又覺得可以稍稍看一眼這個時代。

這很不符合規矩,因為以往出現這種事情的時候,她會第一時間的修正失控的亂流,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

可這一次不一樣。

房間裡有一樣東西從一開始就吸引著她的注意,讓她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杜七站起身,盯著牆上一幅彩色的“畫”。

上面印著的是她與她最喜歡的姑娘。

這大概是杜七見過的最好看、最清楚的畫,連姑娘眼角的淚痣都畫的如此好看。

“……”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去,像是山中溪水。

畫上,一顆大槐樹的陰影中,有穿著黑紗的姑娘躺在竹椅上小憩,在她的身邊,戴著白色緞帶姑娘正喂著她吃蜜餞。

不是杜十娘和她還能是誰。

杜七瞧了好一會兒才不舍的移開視線,只覺得滿屋子的東西大多都是陌生的,只有一樣東西自己是認識的。

在一處桌上放著硯好的墨汁與毛筆,還有幾張紅紙。

杜七沒有選擇看這些紅紙,而是再一次瞧向窗外。

庭院的遠處是高樓林立,路上是鋼鐵洪流,機鐵轟鳴,吵嚷的她有些頭痛,可隨之而來的也有幾分熱鬧。

杜七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有趣的時代,但是她忽然的聽見了腳步聲,便看過去。

隨著粉色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白色襯衫,扎著馬尾的姑娘走了進來。

姑娘長髮簡單的束起,襯衫之上還有著一個小巧的金屬徽章,耳側是一條幹練的低馬尾。

杜七沒有見過這樣的衣裳款式,因為衣裳不夠長,褲子也貼身,這樣的衣裳在她印象中是有傷風化的。

可這些完全不重要。

杜七呆呆的看著眼前姑娘,睜著眼睛,不敢置信的說道:“十、十娘?”

杜十娘關上門後,瞧著杜七的樣子,微微一愣。

“大清早的就犯傻。”

杜十娘沒有說什麼,只是呸了一聲,旋即稍稍活動了一下肩膀,嘟囔著:“四閒給我買的衣服是不是有些緊了,都有些勒得慌,難不成……是我又長胖了?不應該啊……還是說那妮子又想我出醜呢。”

她說了幾句,看向杜七:“你幫我看一下,這衣服可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