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沁,段千川泛舟於湖面,他瞧著那一個個在湖面小船上打打鬧鬧的姑娘家。

修為真是個好東西。

以他的腳力,全力運轉修為之下原本馬車都要走上三四天的路程……一刻鐘也就走完了。

段千川浮舟於湖也沒有別的意思,他聽朱儒釋說淮沁外有人見過奇異的、極有可能是妖物存留的光景,便想著先來瞧一瞧,打聽打聽。

這樣,再與殿下夜談的時候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姑娘,借問一下,往西走到什麼地界才算是走出了淮沁。”段千川手持木棹站起身,對著遠處正燙酒小飲的姑娘拱手詢問。

柳青蘿打量了他兩眼,心想這不是春風城那顯眼的小侍衛嗎?怎得穿一身道袍?不倫不類的。

這聲姑娘喚的她很高興。

船篷中正捧杯小飲的秋水面色紅暈,她發覺原來小憩一陣子後泛湖行舟原來是這麼舒適的事。

秋水聽見了段千川的聲音,愈發成熟的身段側斜了一些,跟著瞧著隔壁船的少年。

是他?

秋水眨眨眼,望著前方的一身道袍,捧著酒盅歪著腦袋。

“朝西邊竹林走,拐著過了十里竹林再順著淮水差不多走個九十里就算是出了淮沁了。”柳青蘿想了想。

淮水與沁水從交匯到分開差不多有近百里,在這個範疇裡都屬於淮沁。

“你這孩子,問這個做什麼,自古以來只有往東走的,哪有往西行的?”柳青蘿說道:“西邊除了海就是一片荒涼,不值得去。”

對於被叫做孩子這件事,段千川早就習慣了。

“九十里……也不遠。”段千川若有所思,接著笑了笑:“聽聞淮沁外有妖族的蹤跡,想著去看看。”

他倒是不說謊,有什麼說什麼。

“淮沁有妖?你聽誰說的。”柳青蘿心道祝平娘和她的好友不都將妖族清理乾淨了?哪裡還有什麼妖怪。

“姑娘沒有聽說過?”段千川問。

“沒有。”柳青蘿回身對著船篷裡的秋水說道:“秋水,你聽說過沒?”

秋水?

段千川視線投入船篷,只見一個長髮如瀑,雪膚花貌的少女依偎在船篷旁。

趁著湖面的波光粼粼,更添幾分魅色,芳華萬千。

段千川在看清楚秋水的面容後整個人一怔,深深看了她一眼,漆黑瞳孔微微顫動。

他在拿丹藥給杜七的那一次見過秋水,印象十分的深刻,因為眼前的少女像極了他記憶中父親日日夜夜、廢寢忘食所做的畫像中的姑娘。

一樣的漂亮,一樣的眉眼冷漠。

“秋屏姐說有妹妹見過淮沁外大晚上的一片金光,該是說的這個罷。”秋水安靜的對上段千川的視線,旋即握著酒杯帶著紅暈坐回了船篷中。

段千川呆呆的望著秋水的方向,嘴巴微微張開。

“混小子,你瞧什麼呢?”柳青蘿呸了一聲? 隨後笑著:“你這孩子以為穿一身道袍我就不知道你是侍衛了? 作為春風城的侍衛,哪能看到好看的丫頭就走不動路? 還得再練練。”

“……失禮了。”段千川乾咳一聲? 知曉果然因為臉上的疤痕,他又一次被認出來了。

“就是說有妖?”段千川紅著臉說道。

“有什麼妖? 不過是點點金光,修行者也弄得出來的。”柳青蘿搖搖頭? 嗔道:“你別聽淮沁的丫頭瞎說? 哪裡來的什麼妖。”

段千川心想這可不是從淮沁姑娘口中聽到的,而是殿下說的……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他面色沉了一些。

能夠不在意人族修士肆意釋放修為和異象的,只怕是修為不淺的妖族,他興許不是對手。

段千川拱手? 正要撐漿離開? 卻見秋水從船篷中探出半個腦袋。

“這位小公子是姓段?”秋水眨眼問道。

“秋水,你見過他?”柳青蘿驚詫,在淮沁這麼久,秋水可從沒有與男人接近過。

“與七姑娘一起見過。”秋水回應柳青蘿,而後看向段千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