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竹興許認不出來長禾公主,因為不關心,但是白景天一定認得,更不要說……長禾公主還與他說過靠近沁河醫館後被警告的事兒。

這也是唯一可能會穿幫的地方。

“七姑娘說景天公子是個好孩子。”長禾公主說道。

“孩子?天真的姑娘……再怎麼說也是半妖。”朱儒釋有些不安的說道:“要不……你別去了,我擔心他弄傷你……”

“王兄。”長禾公主氣呼呼的看著他,說道:“王兄總是這樣,如果真的那麼不喜歡白公子就說出來,何必與他在花月樓做出融洽的模樣。”

“成年人的世界……”朱儒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說道:“我怎麼說也是一國王儲,不是單純的喜歡或是不喜歡能……罷了,我不說就是了。”

“事情總沒有完美的。”長禾公主搖搖頭,她緩緩說道:“王兄已經安排的這麼細緻……剩下的就看天意,若是白公子真的與姐姐說了,那我也認了。這些事兒,總不可能瞞著姐姐一輩子。”

她只是害怕,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面貌面對杜十娘、沒有做好準備……並不意味著她會逃避這件事兒,如果真的發生了……她只會去接受。

希望姐姐不會討厭自己。

“安心。”朱儒釋笑著,心道他可不會留下這般明顯的破綻,雖說他不願意去找一個半妖做什麼交易,可為了自己的妹妹……便沒有什麼面子可言。

長禾公主見狀輕輕嘆息,說道:“王兄是要去找公子?”

“有這麼明顯?”朱儒釋使匕首彎了一個銀花,笑著。

長禾公主強調道:“七姑娘說了,是個好孩子。”

“她自己也就是個孩子。”朱儒釋說道:“見過半妖殺戮慘狀的人……可說不出什麼孩子,只是怪物罷了。”

“我不知道王兄說的可對,因為半妖真的很可怕。”長禾公主嘆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常年跟著王兄,也見過許多……前一秒還是乖巧可人的半妖后一秒就兇性大發毀滅村子甚至鎮子的例子……這無關半妖作為人時候的性子,只是血脈不純所帶來的瘋狂,不受控制的。

若是能夠被後天的教育改變,也不至於被人如此的厭惡,發現就要打殺。

……

……

春市之外。

纖阿不知道春風城是不是好地方,可她此時艱難的從春市門前那一堆姑娘們中擠出來,被染上了一身濃郁的香味不說,面上還帶著幾分紅暈,而在纖阿的身後,幾個春市裡的姑娘看著纖阿的背影抿嘴笑著,伴隨著一陣子竊竊私語,似是在討論這個好看的車伕姐姐是什麼時候定居春風城的。

“……”

纖阿擠出了春市的大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轉角走入春市的角落,面上帶著無奈的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左手緊緊攥著韁繩,在她的右手邊拎著一個藥包一樣的紙袋。

“……”

身邊的姑娘來來往往,纖阿卻冷靜不下來,她現在就好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心下不安。纖阿此時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是覺得來往的姑娘們都在看她,都在笑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連杜七在春風城內都是一個普通的姑娘,纖阿又怎麼敢特殊。

至於說她買的藥包,那就是買東西要付錢了,更加不敢壞了規矩。

藥包。

纖阿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巴掌大的黃紙藥包,在黃紙的最中心貼著小小一片菱形的貼紙,紙上用婉轉細膩的筆墨寫了一個小小的“荷”字。

就在這時候,馬車邊路過一對手牽手的姐妹,年齡小一些的姑娘看到了纖阿手上的藥包後一愣,翹起嘴角:“姐姐你瞧,她拿的是什麼。”

“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年長一些的姑娘給了纖阿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後抓著妹妹快步離開。

“……”纖阿身子僵硬了一會兒,抓著手上的藥包,咬唇嘆息。

她拿的這是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