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溫梨發現石閒和杜十娘一直盯著她看,想了想,又補充道:“她也沒事,不需要你們擔心。”

“知道了。”杜十娘聽到溫梨這麼說,總算是將心放在肚子裡。

石閒還在想七姨為什麼要置辦棺木,疑惑說道:“七姨不需要,難不成是給師先……”

“啪!”

陽光落下,明燈低下頭看著腳尖,一副自己什麼都沒有瞧見的模樣。

這邊,杜十娘捂住了石閒的嘴,將她剩下的話按了回去,氣惱的道:“你這妮子,嘴巴沒有個把門的,什麼話都敢往外出溜。”

石閒仔細一想,也知道自己錯了,悻悻吃了這個虧。

溫梨跟著嗔道:“先生是尊上都要客客氣氣的人,一會我就拿母子針把你的嘴給縫上,省的有一天禍從口出,招來雷劈還連累了十娘。”

“溫姨,你別說這種話,方才城裡還響了一聲炸雷。”石閒哆嗦說道。

“現在知道怕了?”溫梨呸了一聲。

“溫姨,你為什麼不然我們進去。”杜十娘問。

“我願意做這惡人攔著你們?”溫梨搓了搓手掌,說道:“按照規矩來,有人在鋪子裡換棺槨,添衣冠,不得有旁人進入,哪怕是你們幾個丫頭也不行,除非……你們也和棺中人有著聯絡,可那個姑娘……你們還是安靜坐著,差不多時候我會叫你們的。”

石閒沒有聽的明白,杜十娘卻想起了什麼。

七姨喜歡蜜餞,卻不喜歡吃蜜餞,那蜜餞……都是用來燒著玩的。

燒通捎,七姨是要給某個人捎去她愛吃的東西,現在……七姨是給誰置辦的棺槨,也就很明顯了。

可既然是早就逝去的人,為什麼才開始備喪儀。

“我知曉你們幾個丫頭好奇,可我也有我的規矩,你們莫要問我,問我也不會說的。”溫梨對上了石閒懇求的目光,斬釘截鐵的說道:“隨意聊聊,消磨消磨時間。”

“好吧。”石閒心道七姨沒事,她多等一會兒也就等一會了。

杜七眨眨眼,目光透過面紗落在溫梨的身上,喪儀業有規矩,不知道可不可以學,而且……這是個守規矩的姐姐,她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姑娘們坐在這兒閒聊消磨時間,杜七隻能坐在那兒聽著她們說話。

“溫姨你用的是什麼香薰,好香。”石閒驚詫。

“哦,我使用的殯蘅香,是澤龍古鎮,百年香鋪鎮店之寶,鎮靈驅邪,你若是喜歡,我還有一些……”溫梨說著,便見到石閒連連擺手。

“不要了不要了,溫姨您自己留著吧……”石閒脊背發涼,用殯字命名的薰香,一般的姑娘可沒有膽子使用。

“你這丫頭……居然還怕鬼魅。”溫梨掩面輕笑。

“也不是怕……只是瘮得慌。”石閒嘴硬道。

杜七在一旁想要說這個世上是沒有鬼的,只有花。

海棠花、牡丹花、落花生的小黃花。

又或是寸心、白玉盤這般相似的花。

可杜七一想到杜十娘讓她今日少說話,便安靜的坐著。

明燈似乎也有些害怕這個話題,縮著腦袋趴在杜七腿上,也不知道是真的怕還是藉機和杜七貼在一起。

溫梨側耳,沒有聽見屋裡有什麼動靜後問道:“花月樓我沒去瞧,合奏的還行?”

“一般。”

“天作……”

兩個姑娘的聲音倒是很清脆,可回答的東西卻大相徑庭。

一陣風吹來,吹得橋道上兩邊的樹枝搖曳作聲,揚起一陣地上的飛塵,灑落在水流中,朝著東方而去。

氣氛有些凝滯。

石閒面色微僵,這次十娘沒有像之前那樣捂住她的嘴,可是“天作之合”幾個字還是被她嚥了下去,她沒想到被杜十娘當頭打了一棒,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蹙眉說道:“十娘,你是覺得……我拖累你了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