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中,杜十娘停下腳步,望著緩步跟上來的杜七和明燈,發覺姑娘的面紗有些亂了,抬手給她重新整理好,接著才問道:“你四閒姐呢?”

“還在後頭。”杜七說著,猶豫後說道:“十娘,方才趙姐姐說什麼長生果……以長生為名,可得長生?”

她很在意這件事。

“你說什麼傻話,白瞎了這麼好的妝。”杜十娘一愣後才哭笑不得,這妮子腦子裡整日裝的都是什麼?有時候聰穎的很,有時候卻會在意這些莫名其妙……問出這種連小孩子都不會問的蠢笨問題。

“花生叫長生果,只是說吃了對身子有好處,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還長生呢……”杜十娘無奈說道。

“原來是這樣。”杜七點頭,眼裡的失望一閃而過,她就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什麼長生法是她不知曉的,原來是虛假的。

她在期待什麼,也是可笑。

就在此時,杜十娘忽然說道:“丫頭,你喜歡海棠吧。”

“都喜歡。”杜七說道,無論是叫海棠的兔子,還是叫做海棠的花兒,她都喜歡。

“是嗎。”杜十娘深吸一口氣,心想柳依依當真是敏銳的……讓人不那麼喜歡。

牡丹也好、落花生也罷,事實上……杜十娘覺得海棠花真的非常適合自己眼前的這個姑娘,可清新淡雅、也可成熟冷漠,最重要的是……杜十娘偶爾會夢到別離的場景,這讓她最近都沒有怎麼睡好。

“十娘,你不喜歡海棠?”杜七問。

杜十娘認真說道:“喜歡你,不喜歡海棠。”

杜七還沒有想明白杜十娘在說什麼,便見到石閒一臉舒爽的跟了上來。

“你和阿櫻說什麼了?用了這麼久。”杜十娘問。

“沒什麼,那丫頭裝模作樣的,我還以為她能……咳,沒什麼,咱們去找七姨吧。”石閒抱住杜十孃的手臂。

“你……摘了丫頭的面紗?”杜十娘說哦道。

石閒身子一抖,咳了一聲,回頭瞪了一眼杜七:“杜七,你告……”

“告什麼告,衣裳是我給她打理的,亂了我還能看不出?你也是……阿櫻也沒什麼什麼,瞧你那個小氣兮兮的樣子。”杜十娘嗔道。

“十娘……你不生氣?”石閒驚詫的道。

“都是自家的姐妹,看了就看了……有什麼好生氣的。”杜十娘完全不在意。

“是嗎……我還以為你把杜七包的和一個粽子似得是不想旁人看的……原來不是?”石閒怪異的眨眨。

“好了,走吧。”杜十娘沒有回應石閒的這個問題,穿過進入了翠玉街。

她遮住杜七,不是怕旁人看,畢竟……她也是愛慕虛榮的姑娘,自家姑娘這麼好看,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她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看見。

杜十娘只是在遮擋自己的視線,畢竟……不看到這樣的杜七,她才能保持冷靜。

……

春風城的生活各種意義上的豐富,廟會將至,氣氛已經逐漸鋪開,翠玉街主要是晶瑩一些璞玉、璞石,也提供些許加工的服務,為城裡各種珠寶樓閣提供原材料,當然……偶爾也有姑娘們直接來這兒買首飾,畢竟價格要低許多。

石閒沒怎麼來過翠玉街,所以一直在左右看,她在看別人的時候,那些珠寶店裡的姑娘也好奇的看著她。

這四苑的姑娘……怎麼跑翠玉街來了。

因為不是遊玩的地兒,平日裡姑娘的流量極少,所以地上偶爾有積水,可這絲毫不能影響石閒見到新鮮玩意的興致,她瞧著一個兩個正打磨玉石的姑娘家,衝著她們溫柔的一笑。

原來,她平日裡使用的首飾,原石的處理要用到這麼多的姑娘。

杜十娘心道這個傻女人,卻也沒有阻攔石閒,而是轉頭問了一個面熟的姑娘可見到七姨去了什麼地方,一連問了幾個,臉色越來越差。

街角,石閒與杜七、明燈站在屋簷下,頂上的大燈籠泛著紅光,將二人的衣裳映襯的嬌豔。

“咱們這都過了翠玉街……也沒見到七姨啊,是不是耽擱太久了。”石閒疑惑道。

“再往前走。”杜十娘輕輕嘆息,她已經知道七姨去的地方。

“再往前走?”石閒一怔,說道:“再往前走,可就到紙紮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