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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杜十娘回到平日裡給石閒準備的客房,發覺房間中的石閒也已經換下了演出服,穿上了一身豔紅色裙子,正坐在妝臺前梳理長髮,披肩長髮摟起,紮在肩後,露出精緻的側臉和耳朵。

石閒輕輕在胭脂紙上呡了一口,瞧著鏡子中美豔的女人,滿意的點頭,接著轉身。

“十娘,你可算是來了,換個衣裳要換這麼久?”石閒笑著問。

此時她劉海梳至耳側,眼角眼波流轉,帶著點點春意,嫵媚至極,令人怦然心動。

這妝容竟然是比上臺時候還要誘惑。

“呸。”杜十娘啐了一口,伸手在石閒的唇上一抹,破壞了均勻的口脂,嗔道:“你這是什麼打扮,大白天發什麼騷,要我去叫淮竹姑娘?她一定很喜歡現在的你。”

“又不是給她看的。”石閒抿嘴,唇上的胭脂吃了一些進去,沉默了一下道:“十娘,你心情不好?”

杜十娘她今天真的很奇怪。

“心情自然是好的,就是說不出的感覺,心跳的很快。”杜十娘走到石閒面前,取了一張手絹擦拭,露出豔妝下清純白皙的乾淨面容,同時說道:“這感覺……有些像是幾年前贖身的那天下午。”

“我明白了。”石閒說著,不滿道:“我好不容易點的妝,這胭脂也不少錢呢。”

“你不適合點豔妝,素顏就挺好看的。”杜十娘認真說道,手絹在石閒眉毛上使勁一擦:“未梳攏,就要有未梳攏的樣子。”

“你又拿這個說事,我要生氣了。”石閒瞪著她:“再說這種話,我今晚就去找個男人,這樣就和你一樣……唔。”

石閒的話才說一半就被杜十娘捂住嘴,使勁撕扯著臉,杜十娘看起來很生氣:“你討打?這種話是隨便說的?”

石閒沒敢去看杜十娘刺人的視線,也覺得自己的話講過了,縮著脖子:“我錯了。”

她平日裡經常會言語頂撞杜十娘,可如果對方真的認真,她還是會心悸,這算是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

石閒和杜十孃的關係,像是連韻和柳依依的關係。

“坐正,我把妝給你卸了。”杜十娘說著,在石閒面上施弄著。

“哦。”石閒點頭,她感受著杜十孃的手在臉上作弄,卻也沒有閒著,拿起手絹上的一沓銀票,熟練的取出一半:“行了,分銀子吧,和以前一樣,一人一半。”

杜十娘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她看著那一張張堪比絕世美人的銀票,捏住石閒的鼻子,在她耳邊說道:“你也好意思拿一半?”

石閒:“……”

微微沉默之後,石閒只能用嘴呼吸,她平靜的說道:“怎麼不好意思?兩個人的曲子,我就是要一半……你不給我,我就去找七姨,讓她做主。”

“我有孩子要養,多給我一點也不過分吧。”杜十娘說道。

“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先一半分好,然後你再向我要,也不用欠條。”石閒說道。

只要十娘說要,她願意當一個錢罐子。

“你又來了……”杜十娘嘆氣。

這個丫頭總是這樣,想要往她這兒送銀子。

“是十娘你的問題,以我們的關係,分明是不需要見外的。”石閒認真說道。

“我們是什麼關係?”杜十娘低頭。

“我愛吃什麼?”石閒反問。

“油酥餅,不是給你在櫥櫃中備著了,要吃自己去拿。”杜十娘隨口說著,緊接著一愣,敲了敲石閒的腦袋:“算是青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