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十娘也總說我不太聰明,翠兒姐也說,不止你一個。”杜七絲毫不在意,說道:“那冊子上寫了什麼?”

“回姑娘,寫了一段文章。”女車伕如實說道。

別看她在杜七面前事事小心,可事實上她也是一宮之主,有資格找合適的人帶在身邊,對於杜小花,算是給她下了一道詔,以後若是有機會,說不得那姑娘也能混個“車伕”噹噹。

其實,對於這個“車伕”的人選,姑娘身邊那個叫“石嬰”的人更合適,可因為對方受了傷,所以一時間不在考慮範圍。

用普通人的話來說,那小花姑娘算是月神候補?

杜七確認了只有杜小花能從中得到好處之後,就不再在意,轉頭問道:“我在淮沁的書閣見到過幾本道藏,秋水姐喜歡我多看了幾眼,有提到纖阿……山名,有女子處其巖,月曆巖度,躍入月中,因名月御,號太陰元君,這裡的月御,指的就是你?”

“回姑娘,正是。”女車伕面上有些許怪異。

她從未想過能從杜七口中聽到這般言語。

“海棠的夫君說過元君巡天,纖阿為御,這裡的元君……指的是海棠,還是我。”杜七問。

“都是。”女車伕說道。

杜七表示自己知曉了,又問道:“那嫦娥呢?秋屏姐與我說了嫦娥奔月、以及月宮玉兔的傳說。”

“姑娘,歸藏所言嫦娥,若是追汲源頭,算是我。”女車伕說道。

事實上,望舒也好、嫦羲也好,都是她。

“難怪……你這麼好看。”杜七伸手摸了摸面前這堪稱絕色的面容,笑了笑。

聽著杜七的誇讚,女車伕雪一樣的肌膚上起了一層不大正常的紅暈,好在大半個身子都在水中,也看不甚清楚。

“那麼搗藥的兔子是海棠?”杜七心道若是這樣,那傳說也不是無稽之談,因為至少月宮上真的有女人,也有一隻兔子。

“和海棠沒有關係,是巧合。”女車伕有些無奈的道。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世人會傳說月亮上有一座廣寒宮,廣寒宮中有仙子和月兔,凡人也就罷了,連道宮也因為這件事,將她歸納為道教仙神,取了個巨長無比的名號,她可一點都不喜歡,因為她與那些飛昇的所謂仙神不同,是真正最開始由姑娘指定的“神明”。

“巧合?”杜七眨眨眼。

女車伕也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姑娘若是認為天上該有一隻兔子,海棠的孩子會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白景天?我也覺得,只是他有些抗拒。”杜七說道。

“我可以等。”女車伕說著,盯著那漂浮在水上的牡丹花瓣微微下沉,直到它徹底沉底消失在她的視野中才說道:“或者……姑娘可以喚海棠回來。”

“……”

一片寂靜。

女車伕抬起頭,發覺杜七正盯著她看。

女車伕立刻瞳孔晃動,似是有些慌張。

“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杜七很認真的說道。

“纖阿知錯了。”女車伕低下頭,軟聲道。

她作為規格外的存在,自然知曉姑娘的禁忌什麼。

生命是一切的根基,所以從古至今有無數人試圖做出破壞這規矩的事情,可無一例外,從未有人成功過。

她發覺現在的杜七和以前的元君判若兩人,所以才鼓起勇氣提起這個唯一讓海棠再一次出現在她身邊的提議,結果被拒絕了。

意外嗎?

也不意外,更多的是失落與些許的恐懼。

“我以前是很讓人害怕的姑娘嗎?”杜七忽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