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喜歡上春風城的角兒不是什麼下流的事情。

也是陰陽之道。

老儒笑著說道:“我算是書院的先生吧,平日裡教一幫孩子們讀書。”

“先生是路過咱們這兒?”流螢問。

老儒肯定了她的猜測。

流螢不疑有他,因為淮沁本就是聯通各方的樞紐,來往的人若是少了,姑娘們喝西北風嗎?

白衣姑娘取了包子交給流螢,又推了她一下,這才說道:“和先生進去說,屋裡點了火盆,暖和,我先收拾一下,雨水都浸進來了。”

流螢點頭,說道:“先生,請。”

老儒隨之進屋,暖氣伴著一股清香撲面而來,他便見到了一個正咬著包子的姑娘。

好俊的孩子!

老儒看著杜七,十分驚詫……似是這般有靈氣的孩子世上罕見,更不要說還是一個沒有修為、未經雕琢的璞玉。

他這般苛刻之人竟然才見到杜七一眼就起了收徒的念想。

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又會掀起一場地震。

杜七發覺有人進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在意……可因為有外人在,所以她刻意的放緩了自己吃飯的速度。

老儒上下打量杜七,旋即露出滿意神情,他擦乾身上水漬。

白衣姑娘走進來,又給杜七添了一碗粥,這才坐在流螢旁邊。

兩個姑娘你推我嚷,終是白衣姑娘更勝一籌,流螢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先生……是打哪兒來?”

她們這般姑娘很少遇到像是老儒這般的學者,所以十分的好奇。

“打東邊來。”

“到哪兒去?若是離了近的,我教姐妹們給先生張羅起來。”流螢說道。

“到東邊去。”

流螢頭上冒出一個問號,說道:“先生是說要走個來回?”

“對嘍。”老儒看著眼前的善良的孩子眼神輕柔,不見一丁點往日的嚴厲,他說道:“丫頭叫什麼?”

流螢一怔,接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回先生,我叫流螢。”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好名字。”老儒稱讚道。

大抵是很少從這樣的人口中聽到誇讚的話,流螢紅了臉,補充道:“姐姐是叫秋屏來著。”

“你呢?”老儒看向那主動跑過來給他送傘的孩子。

“我?”白衣女人不像是流螢那般青澀,平靜說道:“方之南。”

“丫頭是梁州雲滇人?”老儒問。

方之南還未回應,流螢便驚訝說道:“先生好厲害……先生怎麼知曉方姐姐是雲滇人?”

“傻丫頭。”方之南捏了捏流螢的臉,轉頭看向老儒。

方之南覺得眼前的老儒很奇怪,因為他有些太過友好了。

要知道,她們是最髒的姑娘,見慣了唯利是圖的人,很少收到除了姐妹們之外的善意……她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儒生。

老儒感受到了丫頭的警惕,不僅不生氣,反而更滿意了。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善而覺。

若非如此,他們這些讀書人守護的意義何在?

他說道:“彩雲之南,天高雲淡,你孩子以之南為名,可不就是梁州大地,雲滇人士?”

“先生博學。”方之南暫時收起了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