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就明白了,海棠帶著白景天在這兒住過一些時日,可旁人並不知道她是誰,難怪明明用著海棠院子的方之南卻不知道海棠的名字……看來白景天也是一樣了。

“那個九姑娘……喜歡去聽戲?難道她喜歡的是女人?”杜七好奇的問。

方之南雖然察覺杜七的問題有些多,卻也不意外,只當是杜七真的喜歡畫,說道:“她是喜歡去聽契若金蘭的戲,不過和咱們……不是,和我這種姑娘不一樣,九姑娘有一個她很愛的夫君,鬧了什麼不愉快,才帶著孩子跑了出來,之後走的時候……該是已經和好了。”

杜七覺得可能就是這樣,至於海棠為什麼喜歡聽契若金蘭的戲碼,杜七忽然發現那孩子該不是她記憶力那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了。

興許……那丫頭對自己不是一丁點想法都沒有。

杜七認為自己這個想法很奇怪,便將其丟了出去,問道:“那姑娘帶的孩子,是什麼樣子?”

提到這件事,方之南笑著說道:“是個男孩,可我是到了第三年才知道那是男孩……因為九姑娘一直給她的兒子扮女相,那孩子也是和我家的小蝶差不多大時才知道自己是男孩,中間鬧了許多笑話,所以我說九姑娘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人。”

杜七聞言面上露出一抹怪異之色。

這說的是白景天吧。

海棠把兒子當女兒養……

杜七不意外,她說過海棠本就是兔子,是活潑甚至刁蠻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是那個小姑娘、是乖巧可愛的模樣。

她大概能想到白景天童年被海棠折騰成什麼模樣。

春風城的人都說練紅公子不喜歡女人……不知道和他孃親帶給他的陰影有沒有一定的關係。

杜七盯著那畫上逐漸圓潤成熟的筆風,輕輕一笑。

煙抹霜林秋欲褪。吹破胭脂,猶覺西風嫩。翠袖怯寒愁一寸,誰傳庭院黃昏信。

明月羞容生遠恨。旋摘餘嬌,簪滿宮人鬢。醉倚小闌花影近,不應先有春風分。

————九心海棠

她很欣慰。

因為海棠即便離開了那片竹林,過的依舊是有滋有味的生活。

雖然詞中有些許憂愁,可卻有明月,那是天上皎月纖阿,是海棠的友人。

最後那句不應春風分……也不知說的是秦淮還是白龍,或是二者都有。

至於九這個字,海棠也不是唯一一個用這個姓的人,就和她隨十孃的姓氏一樣。

仔細想想,海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有一些時日,這個世上與她有關的人都說自己姓九。

放在現在,那就都要改姓杜的。

杜七好奇的是海棠的一些過去,現在清楚了一些,放鬆了許多。

她的視線在畫卷提詞上“宮人”二字上一掠而過。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詞。

她所認識的宮人該是隻有李青蓮一個,恰好那有名纖阿的女車伕提到過東玄兩個字。

東玄有臥松雲和李青蓮都說過的道宮。

海棠去過道宮?

還是說是哪裡的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