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期間,她瞧著那臺上姑娘們的豔妝,視線落在角落那一身鵝黃小裙的姑娘上,此時她們正起身離開。

杜七嗅到她身上有和石嬰相似的味道,該是那客棧的人,可聽早上她們的對話,似乎是石嬰的朋友。

十娘都不在意,她自然更不在意。

其實有更值得在意的事情……杜七稍稍歪頭,只見杜十孃的另一側,一襲藍衣的少女正抓著她的手臂不肯鬆開,正是先前在臺上撫琴的流螢姑娘。

杜七不是會吃醋的姑娘,便安心欣賞戲劇。

“姐姐。”流螢抓著杜十孃的手,甜甜的說道。

杜十娘說道:“許久不見,你的琴藝提升了許多。”

流螢說道:“怎麼也不能丟了平孃的臉。”

“嗯。”

“自然也不能丟了姐姐的臉。”流螢說道。

“我哪還有臉面可言?”杜十娘搖頭,她這般壞了規矩還被人拋棄的姑娘沒有淪為笑柄已經是姑娘們給臉了。

“姐姐真的是這麼想的?”流螢問。

“當然。”

“可我不覺得,是那公子的錯。”流螢說道。

“都過去的事兒,你放過我吧。”杜十娘嘆息。

流螢咬唇,旋即點頭。

她與杜十娘講的這些話是真的是很要好才能說的出口,似是石閒需要借酒壯膽,也就流螢佔了一個妹妹的身份,可以稍稍任性一些。

流螢望著杜十孃的面紗。

杜十娘立刻說道:“燙了臉,不給你看。”

“我就知道。”流螢也不失望,問道:“姐姐這次準備留多久?”

杜十娘看向杜七,說道:“還沒定,應該不會太久,年還是要回去過的。”

流螢很滿意這個答案,便取出一個隨身荷包,說道:“姐姐離了店,咱們這兒開銷大……這些銀子姐姐先拿去用吧。”

杜十娘開啟荷包看了一眼,發覺沒有碎銀子,盡是些銀票,驚詫道:“你哪來那麼多銀子?”

“我的琴曲很貴。”流螢說著理所當然的話。

杜十娘對著她的腦袋輕輕一敲,嗔道:“從姐妹們身上吸血,你也是做得出來。”

流螢笑著,眉眼彎彎,露出一口銀牙:“我小,她們慣著我。”

接著,她認真說道:“姐姐,這些銀子,你不要嗎。”

“你說呢?”杜十娘反問。

“算是給七姑娘的見面禮。”她看向杜七。

“你要嗎?”杜十娘看向杜七。

杜七想了想,只能搖頭。

“姐姐還是那般愛欺負人。”流螢無奈,苦惱道:“可是我賺了這麼多銀子,留著也沒處花。”

她又沒有嫁個良人的打算,現在過得也算舒適,將來該是一輩子都在這兒生活……暫時可不是需要銀子的時候。

杜十娘正要反駁,就見到秋屏走過來,一把抓住流螢那垂下的長髮,怒道:“沒地方花是吧,我叫你沒地方花。”

“嘶……”腦後的劇痛讓流螢冷不丁的抽了一口冷氣,掙扎著嚷道:“姐,疼。”

“死丫頭,我安排你第一個上臺,你差點給我攪黃了,還好意思叫疼?給我起來,回屋再收拾你。”秋屏說著,將流螢硬生生的拽了起來,轉頭道:“這事兒十娘你就別求情了,這丫頭就是皮癢了。”

“……”杜十娘眨眨眼,沒有說話。

不少姑娘們注意到吵鬧,一發現是秋屏,就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