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很小卻也依舊是水,三把小傘順著小路而走。

寒風拂面,杜七因為填飽肚子而萎靡的精神振作了一些。

柳依依回頭看了一眼明燈,加快腳步,同時說道:“阿七,你這些時日生意還好?”

在她眼裡,杜七的行醫是生意。

杜七也是這麼想的。

“銀子賺了不少,不過多數都是先生的。”杜七說道。

師先生……

那是銀子能衡量的嗎?

柳依依卻也習慣了杜七這幅模樣,牽住她的手說道:“阿七,你說仙門裡是什麼樣子?”

“仙門?我不知道,柳姐姐喜歡仙門?”

“哪有姑娘不喜歡的。”柳依依說道:“那可是駐顏、長生呢……”

“這是很好的事兒?”杜七認真的問,似是真的不理解。

柳依依理所當然的說道:“自是極好的,能用最好的面容跟在喜歡的人身旁百年、千年……該是最幸福的事兒,你這麼想,若是十姑娘能一直陪著你,總歸是好的吧。”

“一直?”杜七點頭:“若是這樣,那真的是很好,可仙門能做到長生?”

“說書的是這麼講的,估計就是延年益壽吧。”柳依依輕笑。

杜七搖頭,不是永生便沒有意義。

“你怎麼還較真上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柳依依心道杜七永遠是那麼不識逗,伸手在她手心點了點。

“仙門,從南荒來看也不是那麼平靜的,該是一個更殘酷的地兒。”柳依依說道。

“姐姐倒是看得清。”杜七舒展了一個懶腰,覺得這春風城就挺好。

正想著,迎面走過來兩個小廝打扮的男人,二人多看了一眼杜七的身子,其中一人駐足,盯著杜七看。

那是男人的目光,杜七已經習慣了。

另一人咳了一聲提醒夥伴,之後兩人緊接著往城裡去了。

柳依依抓著杜七與明燈的手加快腳步,過了一條街這才停下來,微微喘息。

“柳姐姐,咱們跑什麼。”杜七很奇怪。

“是不認識的男人。”柳依依回憶起男人看杜七時候那最正常不過的眼神,嘆息道:“阿七,要不你以後出門都帶著面紗罷。”

“悶得慌。”杜七回頭看了一眼。

柳姐姐說對仙門感興趣,可見到了仙門的人就那般忌憚,杜七不甚明白,卻也沒有要問的意思。

柳依依蹲下身子,看著小臉煞白的明燈,歉意道:“明燈,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走急了……”

明燈身子一顫,想起方才嗅到那血腥的氣息,渾身不適,不安的看著自家小姐。

“沒事的。”杜七摸了摸明燈的臉,說道:“石姐姐不也是這樣?”

明燈聽到杜七的安穩,那份不安瞬間消散,主動牽住柳依依的手,說道:“姐姐,我沒事了。”

“那咱麼走吧。”

因為方才在小路撞上男人的事情讓柳依依長了一個心眼,之後是哪裡人多往哪裡走。

隨著耳邊姑娘們的歡笑聲愈發響亮,之前的陰鬱緩緩消散,柳依依問道:“阿七,你說的石姐姐是石閒姐?”

“不是,是石嬰姐,她應該也去柳姐姐店裡買過包子的。”杜七說著,微微解釋了一下石嬰的來歷。

“車伕?女孩子?咱們春風城有這樣的姑娘嗎?”柳依依很疑惑。

她和連韻來的很早,這些非望海店倌人而定居春風城的不多,符合年齡的就更少了,她一時間記不起符合杜七描述的姑娘。

“在這兒住了有多久了?去過店裡沒?”柳依依問。

“是最近才來的。”杜七說道。

“那該是見過管事了……”柳依依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