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覺得自己也是這樣。

而杜十娘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拉住杜七的手,說道:“十娘不通禮數,請先生勿要怪罪……不知金風樓的飯菜先生可還吃得慣。”

師先生搖搖頭。

杜十娘身子僵硬了些。

師先生忽然笑了,白鬍子輕微發顫,好似被清風拂過那般,庭院中的青草皆軟了下來,隨著風搖擺。

幾乎在一瞬間,那嚴苛的氛圍便消失不見,剩下的是讓人迷失的溫暖。

看著先生那發自內心的笑,看的杜十娘一愣。

……

明明白龍也是一樣的微微諾諾,師先生覺得他世故,故而不喜。

可是到了杜十娘這裡,他竟然覺得這丫頭有些可愛。

這就是對男人的偏見。

當然,能教出杜七這樣的性子,能恪守底線,哪有人不喜歡的。

“都是自家人,你放鬆些。”師先生語氣溫和,像是一個和藹的白鬍子老頭,哪有先前一絲鋒銳似劍的模樣。

“一、一……”杜十娘懵了,眼眸失去了些許焦距,顯然是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也不意外,她本就是這樣的姑娘。

師先生看著半邊臉漲得通紅的杜十娘,笑容又敞開了些,只見他揮揮手,似是認真的說道:“雖禮節未至,我也算是杜七的先生,說是一家人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杜十娘僵硬的點頭。

“好了,讓她看到你這幅模樣又要埋怨我欺負你,為了老頭不受氣,丫頭你放鬆些,在你這兒隨意吃些家常便可。”師先生說道。

“……我、我知道了。”杜十娘被師先生喚了丫頭,便想到了七姨。

只是,面對師先生突然的親近她不僅沒有輕鬆,反而更緊張了。

“先生,十娘這就去做晚膳,小樓寒酸,見笑了。”杜十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用,你忙你的,我與杜七在院子說說話。”師先生說道:“這庭院的打扮還不錯,有幾分情志。”

“先生請便。”

話趕話,杜十娘只能一個人回去做晚食,她看著杜七,瞪了她一眼,轉身回了房間。

杜七有些不明所以。

於是乎,庭院中就只剩下了杜七和師承兩個人,二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

師承心道一段時間不見,這丫頭多了幾絲人味,也更加的漂亮了,這份氣質說是神闕的仙子他都不會懷疑,只是不知道杜七為什麼不說話?也是緊張了?

他都說了算是一家人了,以杜七的聰穎應該不會啊。

再說了,他印象中杜七一直以來就不知道什麼害怕,或者說她只害怕杜十娘。

真是一物降一物。

風就在這二人中來回吹了一刻鐘,在師承鬍子都要起霜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丫頭怎麼不說話?”

杜七看著他,認真的說道:“你自己說的禮數不周。”

姑娘言語中頗有不滿。

她在等師承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