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起下頜,對著外面的人,像平時他對她那樣,彎起嘴角,輕笑。

“謝謝你了。”她把剃刀放下,掏出錢塞到小哥手上,頭也不回的走了,小哥再看看向外面的男人,男人也不見了。

一臉臉懵逼的小哥只能收拾東西……,“剪刀呢?”

小哥驚訝的發現,剪刀!被她拿走了!

黑暗總能給人無線遐想還有偏激。

她走著,他跟著。

他發現她的腳受傷了,一瘸一拐,可憐又執拗的用最快速度走著。

當時的她在謀劃著,怎麼把剪刀一刀刺進他的脖子。

她不知道自己在恨什麼!她恨所以的人,包括他!他痛失所愛,憑什麼讓她犧牲自我。

可說到底,她更恨的是他為什麼不愛自己!

他為什麼不願意把她當年女兒一樣疼愛!

就算不當女兒一樣疼愛,哪怕當女人一樣去愛也行!

“別跟著我!”

‘我會一刀刺死你!’她在心裡咒罵著這個沒有心的男人。

“我說別跟著我!你聽到沒有!”她轉過頭,袖子裡的那把剪刀蓄勢待發……

他卻前進一步抱住了她。

&n就刺進他最薄弱的後頸部。

世界瞬間就像被按了消聲鍵,心口那一聲聲顫音,越發的大。

“我們回家吧。”

他沒有道歉,可這句話是他最大的妥協了。

風還在吹,雨還在下,手上的剪刀一瞬間滑落……

她顫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卻又緊緊的回抱住他。

從來沒有……他從來沒有一次主動擁抱過她,她小時候做噩夢,直接從夢裡哭醒時,他也只是安靜的坐在她床邊,不會抱住她安慰她,他只是毫無感情的說一句,“睡吧。”年幼的她只能一邊邊思念自己的已故的親人,一邊抽泣到累了之後入眠。

她也從來沒有像那天晚上一樣欣喜歡樂,她從來都不想做個會害怕幸福的膽小鬼,吃個棉花都怕以後再不能吃一樣糾結。

顫抖著,抱住他,手不由自主的在他結實的背上上下滑動著,她想確認此情此景是真實有效的。

“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她,你就是你。”

她委屈的把眉頭打成結,被凍白了的眼瞼又一次紅了。

好委屈,為什麼有些人輕輕鬆鬆一句話,就可以讓另一個人極度的絕望或極度的幸福。

這好不公平,真的好不公平。

“走吧……”

她瘸著腿,邊走邊用兩隻手委屈巴巴的抹眼淚。

“算了,”他握住她雙肩,不讓她走了,“我揹你,蹭我還沒老還背得動。”

她抬起頭,感激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