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活的好好的呢,我不會復發的……”

他們踩著如血的夕陽,慢慢踱步回家,他們的影子被拉長在拉長,靜默的消失。

又到一週一次的複診時間,歐陽期醫生來給他複診,書房的窗布被醫生拉上,環境裡暗光一面把他籠罩。

“你把骨灰罈扔了嗎?”

他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玩著自己手指,截骨細長,在光面處投下影子,“我忘記把罈子放哪裡了。”

醫生看著他,顯然不太相信。

“從那天后,那個罈子就不見了。”

醫生覺得那個罈子就是他的心結,罈子裡面藏著某個秘密或者……某個人,那件事足以讓他的構建起來的世界崩塌跟重建。

也許是被藏在某個地方了。

“醫生,你不相信我?”他定定的看向醫生。

醫生眨眨眼,故意用輕鬆愉悅的語氣笑笑說,“可能是職業病,於董您不要見怪。”

“我明白的。”他也處於禮貌客氣的寒暄幾句就請醫生走了。

醫生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在扔垃圾的小保姆朵朵,“這個罈子!”

朵朵就說了一下情況。

罈子被找到了,原來被小保姆當做煲湯的瓷器放在廚房,每天當做乘粥的鍋,舀著喝,後來小保姆一不小心就打碎了,就扔在附近的垃圾堆裡。

“朵朵啊,說出來我怕你心裡有陰影。”醫生左右為難,心想還是不說好了。

朵朵有點慌,“這個就一個罈子,東家不至於那麼小氣吧?”雖然當時拿的時候朵朵並沒有問過。

“你當時應該有經常看到你東家抱著一個罈子才對的。”

“那時……我挺害怕的,沒怎麼注意。”誰敢跟個瘋子靠那麼近呀。

“這個就是你東家經常抱的那個。是個骨灰罈,骨灰罈裡面放著什麼就不用我說了吧。”

朵朵愣了兩秒,隨即,趴在在垃圾堆邊嘔吐不止。

他站在二樓處視窗,可以看到遠處醫生跟朵朵的背影。玻璃印出了他的臉,

他紅唇微動,在說著無聲的話。

沒人聽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怎麼會覺得,罈子才是我的心結呢?’

他轉過身,慢慢的向衣櫃靠近,他把衣櫃開啟,從隱秘之地拿出了一個河豚布偶。

‘你說對嗎?’河豚布偶白肚皮面向他,漸漸的扭變出一張人臉來。

他是知道朵朵偷拿他的罈子,對此他並沒有說什麼。

他只是會偷偷的觀察,朵朵拿那個罈子去幹什麼。

朵朵用的那罈子,在他眼裡的形象就一直都是一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