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許老師蹣跚前行的步伐,心口壓石般鬱悶。

“你吃慢一點,我先上個廁所。”

他抬起吃的鼓鼓的嘴巴,點頭。許許點開手機,打給了爸爸的秘書。

“……請律師?律師怎麼說……那麼嚴重。會被判死刑嗎?很難說?我知道檢察院也介入調查了……什麼?好吧……嗯,嗯,什麼時候開庭?這個月……”

她掛了電話後,感覺整個人身上像壓著千斤重一樣。

這個家……快分崩離析了。

是自己的單純無知害了這個家嗎?

她無助的看著窗外晚霞漸漸的涼淡下去。

夜晚時分,她再次打通了於非寒的電話。

沒通,她苦笑一下。

發了簡訊給他,她人生第一次發火,然後用最cu暴的口吻去罵一個人。

&n的就是個孬種,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現在玩失蹤,你放心,我打你電話,沒想求著你跟我複合,我沒那麼犯賤!只是,作為一個男人,你不覺得自己這種做法無恥到令人髮指嗎?你明明可以用很多種身份來取得我信任,可你非要用我男朋友的身份,以此來欺騙我,讓我帶你去那邊!你居心何在!你明擺了就是想玩女人!也許,你的手機早就扔了,電話號碼也報銷了,但老孃我,就是見了面了,我也照樣這樣罵你!”

她極度憤怒,恨不得把這段日子的滿腔怒火全部傾瀉出來,可人憤怒至極竟會覺得委屈不堪重負,她想象著眼前站著的人是他……所以,但恩慈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的怒火猛的熄滅,轉化為一種猝不及防的委屈。

她連剋制都來不及,就在一個孩子面前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

“你……你別哭啊~”少年慌亂了手腳,手無處安放。

她搖頭,她想說話,一開聲竟是哭聲,所以她索性不出聲,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後退,再回頭。

人一受委屈,看到自己以外的人,都會蒙生一種潛在的敵意。

她躲進了自己的臥室,鎖住了門。

一頭栽進被窩裡,哭聲隨即在被窩裡轟炸開來。

讓她哭的人站在房子外的老槐樹下,樹影斑駁的在他臉上轉換著光影,他深邃的眼眸望著她臥室的窗,手裡握著手機,手機上簡訊編輯處,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話停滯著。

一段從相遇都是從算計開始的感情,真的能得以善終嗎?

他不願意跟她面對面,其實是他不想完完全全跟她斬斷一切的牽絆。

他本來決定好了的,他前半生所有的路,他都給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他會努力從貧民窟爬出來,會跟雅娜結婚,會接管安逸集團,會讓自己媽媽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

可如今唯一的變數,卻是她。

九月尾,莫勝案件公開審理後,敗訴已然成為定局。

安逸已經在準備收購莫氏的方案了,於非寒是這次收購方案的負責人。

當然,包括莫氏名下的私人財產,也已經被安逸私下拍下了。

“於副總,我們不不進去嗎?”旁邊的律師提醒了他此次來的目的。

“我想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是打個電話,通知她們一下的好,這麼突然的讓她們搬出去,不人道,也不是我們公司的作風。”

“可是董事長……”律師唐荒不知所措,

“董事長那邊我去說就好。”

“行吧,反正董事長都說了,這次收了這個房子後,打算過戶到您名下的。所以,都由你說了算。”律師向後跟一起來的搬家公司人員打了招呼,想讓他們暫時先撤了。

他掏出煙給律師,讓律師分給一起來的工人。

平時不愛吸菸的他,點菸來,白霧散在日光下,無所遁形。

莫家人收到銀行的簡訊,他們的房子已經被抵押出去了,司法部門將他們的房子拿去拍賣,被安逸集團董事長周霸拍下,銀行讓他們在一週內搬離房子,司法部門也通知了他們。

公司員工一大早聚集在她家門口拉起了橫幅,要求還工資。

媽媽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不卑不亢的找到領頭的人談了一下,讓他們給三天時間給她們去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