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啊?這不是昨天才發現有屍體的嘛?”大爺摸著白鬍子疑惑著。

“我兒子就是警局裡面的,他告訴我的。”

“哦~”大爺點點頭。

許許第一次聽到身邊人在討論這種事,手不由自主的捂住嘴。

“也不知道是什麼爸媽,才教的出這種殺人犯兒子!”大媽繼續發表她的高談闊論,“換做是我,我就不會教我兒子做這種事……”

許許在心裡默了默,她並不清楚事情緣起緣落,所以不會私自下定論。

“有人生沒人養,長大了就是這樣~”又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發起感嘆了~那人穿著廉價西裝,手插褲兜,若有其事的說,“肯定是原生家庭不太好,不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這男的看的真討厭~”迪迪擠在她身邊耳語。

炎炎夏日,世態炎涼,那熱風冷語吹的她頭腦半熱半涼的。

她抬起被熱疲了的杏眼皮子,看向那男人走向警車的脊背,一股風,吹了起來,單薄發舊的白色短袖,緊帖著他的背,背中間那條溝很流暢,有點像一個人。

她鬼使神差的向那個男人走近,那男人,也像聽到召喚一樣,停住腳步,不管警察怎麼催,他都停住不動了,緩緩的側過頭……

她聽到了:風捲帶了整個夏,發出了一聲像妖精的呼喚聲~

世界由此安靜了下來……

她無法移開目光,緊張的看著男人,想再次看清他的臉!

“如果世間萬物能跨越能相愛,也能成全雲與海,忘了離岸多遠多危險都看不見~”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的注意力被打斷了,看向了兜裡的手機,世界恢復了正常的聒噪聲,她拿出來手機,來電人是她的於先生。

再次看向那個男人,卻已不見人了,她楞楞的看著遠去的警車。

“許許?你家於先生誒~你不接啊?”迪迪將失神的她拉回現實中來。

她接通了電話,聽到她真的是她家於先生的聲音,她徹底鬆了一口氣,她也是魔怔了,怎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對不起嘛,我約好了了我表哥李霖了~”戀愛中的她跟物件說話,聲音會變得越發溫柔和嬌滴滴的,聽的一旁的迪迪一身雞皮疙瘩。

“……他說想來看我,我沒辦法拒絕啊……嗯,今晚得跟他吃飯,不能陪你了~”

迪迪一臉的無語加嫌棄,靠近電話,對那頭的於非寒沒好氣的說,“喂~我在呢?煲電話粥留到晚上行不行?你女朋友先借我~”

許許不好意思的眨眨眼。

她們去了附近有空的飯店吃午餐。

兩個師範生,開始了討論今天遇到的事。

迪迪話jia子一開就剎不住了,“她們支教的物件是誰。”

“未成年咯。”許許也是無奈,還以為這個話題翻篇了,結果迪迪越說越來勁。

“對啊!大部分農村成年勞動力都出去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孩子。你想,這種家庭會出現什麼問題?”

“教育缺位,隔代溺愛,或者……”

迪迪又搶過話題,“所以啊,按我說,這不是老師的問題,而是他們自己原生家庭的問題。一個家庭,父母不在身邊,少年心理沒有得到正確的引導,爺爺奶奶大部分也不可能會重視讀書問題的。另外一方面,爺爺奶奶們還有父母小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不止是一個家庭是這樣,而是一整個農村!”

許許專心致志在她的美食上,一邊吃,一邊點頭,哦哦,嗯嗯……

“……就像今天遇到那個男人,他的家庭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許許吃東西的手頓了頓,她看向迪迪,這次她認真聽起來了。

“我不相信那個男人小時候沒讀過書,沒有老師告訴他要做個好人,可他還是這樣了!這從側面反應,家庭環境是第一,教育才是第二。”

“一個生活在千瘡百孔的原生家庭裡的人,只是單純學校的教育是補不了這些窟窿的。”

“沒錯!我自始至終認為,有些人他從原生家庭裡帶出來的東西,只能透過心理醫生或者其他的精神專家來治癒,只是單純的支教或者任教,是解決不了這些問題的。”

許許笑了笑,“厲害了,我的迪迪,話題又被你繞回來了~”

迪迪得意極了,然後隨意的把她手裡的支教手冊扔進了垃圾桶裡,開動筷子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