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控的代價

這部電影沒有大咖,全是老戲骨和中青代話劇演員,請明星的錢留下來做服化道。

不是不想找大明星,而是今年叫得上名字的演員早就被另外兩部獻禮片包圓了。

那兩部獻禮片是上輩子有的電影,一下子奠定了主旋律電影必須星光閃耀保證票房的基礎。

等巫雨清進組,劇本連領導人的戲份都刪了,宏大戰爭場面也刪了。原因是另外兩部獻禮片,一部拍的就是領導人,另一部全是聲勢浩大的戰場戲。

“咱們這部戲小而美。既然不能靠歷史上的風雲人物讓觀眾進影院,也沒有大場面當噱頭,那就得靠劇情和角色紮紮實實地贏得票房和口碑。”導演在劇本圍讀會上講話。

巫雨清翻著劇本,覺得編劇真是能人,改動這麼多完全就是重寫。雖然她沒看過最初的劇本,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很大一部分是寫戰爭以及領導班子的決策。而現在她手裡的是一本諜戰戲,裡面最大的官兒是情報科的科長。護士劉月和小戰士石頭改頭換面成特工了。

之前準備的那些功課也沒用了,虧她還對著影片學了一下傷口包紮手法。現在的劇本就是寫地下抗日組織在城市裡潛伏、獲取情報完成任務的故事。都是動蕩年代裡的無名之輩,活得千難萬險,死得悄無聲息。

前些日子寫的歌也不太契合新劇本,中心思想是把青春獻給祖國、用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和諜戰劇需要的片尾曲主題曲顯然有些出入。

這部電影的歌,歌詞不能太直白,調子也要沉鬱哀婉些,但也不能太喪,還是要點明對希望和曙光的期盼以及信心……

演員們開始讀臺詞,打斷了巫雨清對歌曲的構想。

就算劉月變成了諜戰戲裡的小特工,也不代表巫雨清的戲份變多了。

在講述地下工作者的群像戲裡,電影不像電視劇那樣擁有足夠的時間講清楚諜戰劇的草灰蛇線。

時間緊任務重,前因後果伏筆揭秘全要交代清楚,同時保有情報工作的那種隱秘和低調,臺詞和表演都不能太直白。

劉月和石頭都不在故事的主線裡,他們的生死不影響故事的走向,只是用來烘托戰爭的殘酷。

不當護士的劉月是民國時期的女大學生,家裡的中藥鋪子是地下黨交接情報的場所。男友石頭是她大學裡的學長。

劉月是新人,連代號都沒有,也不出任務。

男友的名字從頭到位都沒提及,但他是特工,代號是石頭。

石頭犧牲後,劉月繼承了他的代號,負責男友未完成的任務,成為新的石頭。

巫雨清在戲裡紮著民國女學生經典的麻花辮,為了在鏡頭裡看上去膚色和唇色均勻,臉上只有粉底和唇膏,穿著灰藍的襖子和寬大的布裙,相當樸素。

藥店裡零零散散有些人。一個中年女人在櫃臺上翻檢包好的藥材:“哎,這藥裡怎麼有石頭?”

那是礞石,是雲母片岩的碎粒,採得後撿淨雜石泥土,主治墜痰消食、下氣平肝。

劉月覺得這人不懂藥理,和她講這不是石頭是藥材,那女人根本不願聽,打斷她的話:“和你講不清,大夫呢?我找大夫!”

劉月的父親掀開簾子走出來,“您好您好,小孩不懂事,你多見諒。”

“這藥裡怎麼有石頭?你們可別拿爛東西糊弄我,我是花了錢的!”

老大夫被質問絲毫不急,淡定得很:“一服藥裡就是得有這一味,您家裡也吃了一段時間了,病不是快治好了嗎?”

“快治好了?老爺子咳得命都快沒了!我看就是這石頭出了問題,你看你們給我放得這些藥,這石頭灰撲撲的,是別人用過的藥渣吧?”

女人不管大夫和劉月齊齊變色的臉,繼續質疑醫館的水準,汙衊藥材的品質:“這石頭不行。”

說著就把藥包裡的礞石全揀出來放在櫃臺上,有一兩粒滾到地上。

礞石確實不像藥材,和地面一個顏色,掉在地上完全找不到了。

“下回來,我要新的石頭,這種灰不拉幾可不行,誰知道是真藥還是你們從地上撿的?”

說完就走了。

店裡的老顧客紛紛勸道:“劉大夫,您別理這瘋女人。我看她就是找碴兒吵架。”

“是啊,這不是欺負人嘛。劉大夫您快安慰安慰這小閨女,小姑娘就是臉皮薄,說兩句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