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沒告訴巫雨清這件事。

小時候愛面子,他的朋友們都不知道他被狗咬傷過。

“13歲學了一年素描和水彩。”

20歲的時候全還給美術老師,在圖書館畫她的側臉,指望紙上的大包子臉能哄她開心。

“你家在t大旁有一間公寓。”

巫雨清背出小區名字和門牌號。這一世的宗政航好像根本沒住,也沒和她提過,“從陽臺能望到樓下的銀杏樹。”

他的表情管理可能是家學淵源,國家幹部世襲的鎮定臉,旁人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動。

“我們19歲時選了同一門課。”

宗政航覺得巫雨清嚇到說胡話。可她之前說的都是他沒告訴她的事實,就算調查他也不會查出來的小事,比如t大那邊的房産就不在宗政家名下。

“你真以為一個連藝考都是突擊的高中生能寫出這麼多歌?”

巫雨清覺得這一刻非常輕松,說出一切讓她覺得解脫:“我現在發的歌,有三分之二是上輩子寫的。”

“我大學畢業後想當歌手,你不同意。我想分手,你不同意。22年你和米家聯姻,瞞著我,要我做你公開的情人,我不同意,想離開你,你把我關起來。”

“好不容易出趟門,也得你在場。你陪我去買衣服,我在商場被人殺了。”

房間靜得可怕。偌大的屋子,她的話彷彿有回聲。

“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嗎?”巫雨清任由宗政航握住她的手,“上輩子,這輩子都被你控制著。”

宗政航臉白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殺了我。那個男人是私生粉還是提前出現的兇手,我也不知道。”

“宗政航,就當是救我一命好了,你找別人吧。”

——

回到劇組,導演和主演都到巫雨清的休息室看望了一下。

女一號分享自己高中時被狂熱的粉絲堵在學校門口,男一號說他去年拍戲的時候換了四家酒店。

駱繹作為18線藝人,分享不了自己的躲人經歷,向巫雨清展示他作弊器一樣的演技,和他拍戲最容易過。

“早拍完早回家。”拍下一條之前,駱繹見縫插針地說,“離開這座城市,就算是把噩夢拋在腦後。”

“謝謝你。”巫雨清感謝他的關心。

剛收到好訊息,巫雨清的電子裝置沒有被入侵的痕跡,房間裡也沒有攝像頭和竊聽器。根據酒店監控,前天那個男人是第一次進她的房間。

昨晚和宗政航的攤牌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

她只得到她以後不會落單的保證。這是什麼保證?這是落不落單的事嗎?

不可理喻閉耳塞聽的混蛋。

逃了一天的課,今天早上宗政航坐飛機走了,留給她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助理。要不是公司給的車夠大,還真裝不下這麼多人。

現在她的出行陣仗可以用誇張來形容。

宗政航睡不著。

巫雨清的聲音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要我告訴你,你父母未來幾年的事業路線嗎?”

“你憑什麼要我回應你。如果你不信我說的這些,那就從一開始算,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你調查我、脅迫我、安排人監視我。梁姍是我的助理嗎?她是你派過來看管我的牢頭。”

“買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你覺得管用嗎?粉飾太平還是自我感動?都有吧。一擲千金是不是給你一往情深的感覺?”

宗政航看著巫雨清說出這些話。他當然相信平行時空的自己會把她關起來,圖窮匕見,知道再也無法得到她的心,他自然會放任自己去做最想做的事。

因為不需要再顧及什麼了,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在她的敘述裡,平行時空的宗政航是自己把一盤好棋下臭了。

那個他在一開始就得到了她的愛,卻親自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