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外殿,走進小巷,黃九就從屋簷上跳下,蹲到我肩膀上引路。

靠近邊緣的院落裡,正堂上掛著葛玄畫像,前面的供臺上擺著貢品,安排得都很妥當。

我屋內看了一圈,出來到院子裡,從儲物戒裡拿出火爐,在石桌上煮上泉水。

準備好,我才對黃九道:“你避一避。”

黃九道:“我去給你叫師父過來。”

我道:“不用,我讓侍衛去就行。”

黃九想賴在這裡,又找藉口道:“那我幫你們倒茶。”

我本就一肚子的事,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但不等我發飆,黃九看出勢頭不對,急忙道:“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

“你自己小心點!”

我沒有帶人,柔柔和七殺都被我留在了內殿。

方圓院落裡的人,也都被黃九趕出去了。

可我相信師父,相信他不會對我出手。

黃九離開後,我撥弄了一下泥爐裡的火苗道:“來人,去請我師父葛懷安過來。”

“他來了之後,你們關上門,退到百米之外。”

“是!”門口的侍衛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此時旭日東昇,可溫暖的陽光卻像是刻意的避開了這個院落。

一時間,冷得我有些失神。

不一會,茶壺裡的水開始翻滾,頂得壺蓋噗噗作響。

回過神,我急忙把火爐的風門堵上,提上茶壺,進了正堂,在側面的會客區擺上茶具,等著師父過來。

數分鐘後,師父來了。

他換了一身嶄新的青灰色長袍,頭髮精心梳理,用一根桃木髮簪插了起來。

“師父!”我起身行了一禮。

師父剛要說話,目光就落到牆上掛著的葛玄畫像上。

愣了一下,他急忙退到門口,莊重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走到畫像前面跪下。

他沒有行道家祭禮,而是如普通人祭祖一樣,對著畫像磕了三個頭,聲音哽咽的道:“先祖在上,後世兒孫葛懷安給您請安!”

師父說著,又磕了三個頭。

最後一個頭磕下去,師父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伏地哽咽的道:“先祖,後輩葛懷安給你丟臉了,有愧厚望。”

師父說完,把頭埋在手心,久久不願起身。

我走過去道:“師父,起來吧!”

師父沒有回應,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有點失態後的慌張和無措,急忙隨著我的攙扶起身。

一跪一起的瞬間裡,師父彷彿老了好多歲,眼角還掛著淚花。

不過他很快他就調整好情緒,擠出幾分笑容,掙脫我的手道:“師父沒事。”

我鬆開手,師父又看了眼牆上的畫像,我以為他要問這副畫像怎麼會在這裡。

但喉結蠕動了幾次,他最終什麼都沒問,走到會客區坐下。

我在師父對面坐下,沏上了茶。

等待茶葉泡開的這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待著,各懷心事。

時間差不多,我起身提過茶壺,倒上茶,坐下後才道:“師父,三陰教最後一個高手被我查出來了。”

“哦!”師父聽到這話,突然晃神,沒有搭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