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按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把這個膽敢穿紅衣的賤妾,帶去元氏宗祠,領受你們元氏宗室的教誨,再來我大將軍府,談其他事。”

二姨娘說罷,再斥了一句:

“沒有規矩的元氏宗女,還不給本太妃跪下?”

不僅元飛揚的臉,唰的變了,就連一起走出來的那幾個元氏元老,也一下子張口結舌。

所有的人,這才想起來,這個二姨娘,早已經晉升為廣寧太妃。

圍觀的人,也馬上反應過來,是啊,一個庶女,自己跑來的,不是明媒正娶,不是八臺大轎抬進府的正妻,怎麼能穿紅色的嫁服呢?

今日的元一麗,身穿紅衣紅裙,倒是喜慶,卻於禮法不容。

幾個婢女,按著元一麗的頭,對著二姨娘磕了幾個響頭。

“北臨郡公,是你們自己帶回去罰跪教育,還是我們大將軍府,替你們元氏宗室送到戒律坊,去接受戒律坊的管教?”

元飛揚的臉色大驚,戒律坊,是齊國專門為那些偷情、淫亂、私奔等不守婦德,行為放蕩的女子而設的。

進過戒律坊的人,別說被打,就是以後想找個正經人家嫁人,是不可能的了,即便做個賤妾,都還會被其他妾室輕看。

二姨娘的一個婢女,一腳踢開擋著的元一麗,心裡暗道:我們就在四公子眼前,都無從下手,爬不上公子的床,你一個外人,一腳就想跨進正房?休想!

幾個婢女,過去就拖拽元一麗。

元一麗是會武功的人,但一向以柔弱的面孔示人,所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只好任二姨娘的婢女,連拖帶踹,幾個婢女,帶著醋意,一腳一腳的踹向元一麗,故意弄得元一麗一身的灰塵。

元飛揚一行人,想要上前幫元一麗,可大將軍府的護衛,冷眼看著他們呢,正愁找不著藉口動手。

“北臨郡公,你們先把她帶回去吧,三日後我到元氏宗祠,自會給她一個說法。”

緊張的氣氛中,傳來了高長恭淡淡的聲音。

終究是自己釀成的錯,高長恭不想讓人在大將軍府外看熱鬧,二姨娘的手腕,他是知道的,恐怕再過一會,有的人,會下不來臺。

二姨娘王氏沒有兩下子,嫡母不在的時候,哪輪得到她掌家?

“公子,元一麗給你難堪。”高伏氣道。

高長恭何嘗不知道,外面這麼多人,他堂堂一個大將軍府的公子,竟被元一麗搞得如此不堪,還沒有進門呢,就如此行事,要是把這種女人娶進門,那還有安寧?

高長恭之前還想著,如果金錢不能讓元一麗死了嫁給她的心,他會和鄭楚兒商量,給她一個妾室的名分,讓她一生衣食無憂的過一生,當然,他死的不會再碰她一下。

可元一麗今日,做的如此過分,高長恭心頭的歉意,被元一麗的心機衝散。

高長恭由高伏扶著向府裡走去,幾個大將軍府的婢女,趁機也來扶著高長恭,難得的近身一次。

元一麗看著幾個婢女,得意洋洋的叢擁著高長恭離開,恨得咬牙切齒的。沒有想到,她今日一身紅衣來,又一身灰土的離開。

離開眾人視線的高長恭,臉上現出有點邪狂的神色,果然毒沙掌的毒,還餘留在體內,高長恭難受得握緊的拳頭,有點顫抖。

“要不,今晚就讓那個元一麗進府吧?”

高伏看著高長恭難受的樣子,也顧不得元一麗耍什麼心眼了,一面伺候高長恭泡著冷水,一面勸道。

“閉嘴。”

當熱燥退去,已是第二日清晨。

起來後的高長恭,疲倦的坐在自己的臥房,三日後,無論如何,都要給元一麗一個交代了,這筆孽債,終是要了結的。

“楚兒,我不想納妾,我該怎麼辦?”

高長恭說著,目光落在了那個從山洞帶回來的首飾盒上。

盒子裡面,裝著鄭楚兒退還給他的玉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