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高長恭的聲音很小,但對於鄭楚兒來說,哪怕是他睡夢中的一聲喃喃低語,她也知道他要表達的含義。

可是,這一世,他已是別人的未婚夫,他白日裡還送了一把傘給元一麗呢。

“大膽,一個男子敢夜闖尼姑庵?”

可她的聲音跟撒嬌似的,還壓得極低,生怕驚到了外人。

只是說話的時候,鄭楚兒的兩隻小手,慌亂的躲藏在背後。因為高長恭的兩隻手,在來捉她的手。

“我喊了啊?”

鄭楚兒又驚且羞,黑夜,掩蓋了她羞紅的小臉。

“喊吧。”高長恭的聲音淡定。

他………他現在怎麼這樣膽大?

前世她嫁入高家前,他只敢派奴婢偷偷送來一個玉墜。她為此,親繡了一件祥雲瑞鳥的錦袍回贈。

現今怎麼變了?他真大膽。

鄭楚兒想逃,但腳步卻定定的站著,身子一軟,被一隻手一拉,差點就靠在了旁邊人的身上。

我這是怎麼了?人家都有未婚妻,還幻想些什麼呢?真沒有出息,鄭楚兒自個罵自己。

“白日在庵堂外,我說要送你一樣東西,結果忘了,只把傘遞給了你,我現在來補送,不遲吧?”

“啪”的一聲,鄭楚兒攢了攢力氣,一個小巴掌,狠狠的刮在了高長恭的臉上。

你喜歡一麗就喜歡吧,還有本事認錯人,這不是故意氣人麼?

高長恭這個耳刮子挨的有點冤,捂著火辣辣的臉,想到前世,他的妻子是多麼的溫柔。

這一世,小脾氣見長了?

高長恭錯愕之間,靠在他身上的人兒,反手又給了他一肘子,正擊在他的胸脯上,那裡有個毒沙掌掌印。

“啊呦。”高長恭的胸前一陣疼痛,渾身熱燥起來。

鄭楚兒趁高長恭一愣的瞬間,掙脫高長恭的手,扭頭就走,太氣人了。

高長恭忍著痛,緊緊抓著鄭楚兒的一隻手不放。

鄭楚兒一急,拔下頭上銀釵,想閉著眼睛戳過去,想了一下,又捨不得,就又換做嘴咬。

一嘴咬下去,高長恭哼了一聲。

一用力,最終掙脫高長恭的手跑掉,但手上的那隻春花色玉鐲,滑在了高長恭的手上。

“怎麼了楚兒?”

元一儀看到鄭楚兒出去一會,竟披著一件披風回來,小臉氣呼呼的,燭光下,又羞又惱。

披風寬大,寶藍色暗花夾層,是一件男子的披風。

蓮花庵裡竟有男子?元一儀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去,一麗,把這件披風替我還給他。”

鄭楚兒說著,胡亂的把身上的披風扯下來,丟到元一麗的肩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