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楚楚的女孩,突然高燒,昏迷了四日後,又奇蹟般的醒來。

求娶王縣令女兒的人,絡繹不絕,媒人都快踏破王家的門檻了。

這個跟隨父親上戰場的女孩,是多少男兒心目中的妻子人選。

可是,王楚楚自從雪山回來後,越發的沉默了。

她常常一個人,呆坐在自家的小花院裡,默默的望著天空發呆。

那些男子託媒人送來帖子,她從不看一眼。

她多麼希望再從回到剿匪的日子,回到那個長長的夢中。

“啪。”

王楚楚打了自己一巴掌,她怎麼能為了自己,再次讓父親擔心呢?

昏迷四日,父親是多麼的痛苦。

王楚楚永遠記得,當她從那個夢中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父親焦急的臉。

四日不見,剛剛不惑之年的父親,竟然蒼老了許多。

可王楚楚真的想再重新回到那個夢中,在那個甜蜜的夢中,他差點就牽著她的手了。

王楚楚抬起自己的手,痴痴的看了又看。

這雙手,親自為他打過一隻野兔。

悄悄的為他洗過衣服。

為他做過飯,炒過菜。

雖然高長恭沒有說過一句好吃,但看到高長恭吃下了她炒的第一嘴菜時,她藏在袖中的雙手,便激動得不住顫抖。

這雙手,還解過他的腰帶,為他寬過衣。

為他端過洗腳水,端過洗臉盆,用熱水為他擦過臉。

在那個寂靜無人的帳篷裡,在那個寒的夜裡,抱過昏迷的他。

王楚楚永遠不會忘記,她不顧少女的矜持,脫掉衣服,想用自己少女的體溫,溫暖他的身心時。

他終於醒來了,她高興得躲在帳篷的角落裡,流下了高興的眼淚。

可醒來後的他,仍然對她平平淡淡,又彬彬有禮的。

他喚他王姑娘,就像換他的妹妹一樣自然。

終於有一日,清醒的他,對她說了一句話:

“雪山水冷,你的手,不要浸泡在冷水裡,洗衣做飯,自有專門的人做。”

為了這句話,在高長恭離開後,她再次把高長恭的衣服和靴子,重新洗了一遍,再烘乾。

可是,騎馬出去的高長恭,卻再也沒有回來。

她跪求上蒼,願意把自己的壽命,減少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以換取高長恭平安回來。

可回來的父親告訴她,高長恭掉下了懸崖,屍骨未存。

“爹爹,女兒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