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那次從泰山下來,就要去滎陽提親了,可突然收到我父親病危的訊息,又只好返回長安。

本來想等我父親病好後,再去滎陽,可我父親卻病逝了,三年孝期滿,我也成年了,可你卻嫁了………”

鄭楚兒忙抬手製止宇文憲,再說下去,不知要說到哪裡了。

見鄭楚兒不愛聽,少年委屈道:

“你知道嗎?那次在巴陵,因為你說你喜歡巴陵的風景,我回去後,就向我的父親,要求要管轄巴蜀。

可當時我父親嫌我小,沒有答應,後來我的兄長登基後,就遵照我父親的遺言,把巴蜀交給我管。”

說到這裡,少年的臉上,洋溢著憧憬的笑容。

“那裡風景真的好,你喜歡那裡,我們的家,就安在那裡。”

鄭楚兒聽著聽著,氣得不得了,她喜歡巴陵不錯,但誰要把家安在哪裡?

“我的家在鄴城,鄴城的蘭陵王府,那才是我的家。”

一聽到蘭陵王府四個字,宇文憲年輕的臉上,一下子變得陰沉。

兩人不再說話,房間裡,靜得連一隻飛蟲的聲音都能聽到。

許久,還是宇文憲開口道:

“你變了。”

鄭楚兒好笑,對於宇文憲,她永遠沒有變。

她只當他是一個救過他命的小弟弟。

見宇文憲還要說下去,鄭楚兒連忙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鄭楚兒知宇文憲會跟著出來,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她要好好觀察一下地形。

沿著這座破廟的圍牆,鄭楚兒默默的走著。

有宇文憲跟在她身邊,散落在各個角落的護衛,以為倆人在散步呢。

鄭楚兒知道,要是她一個人這樣走,那肯定要引起懷疑的,有宇文憲做掩護,不會有人敢來阻止。

但是走著走著,鄭楚兒的心越涼。

這座破廟,不僅圍牆高,竟還建在三面環山,一面溝溝壕縱橫的山腰上。

只有門前一條彎彎曲曲的路,伸向山下。

往山上跑是不可能了,再會武功,難道還要爬到山上,等著別人來抓?

唯一的機會,就是從左前方,那些被雨水沖刷而成的溝壕中逃下山去。

鄭楚兒仔細的觀察著,寺廟裡,古樹參天。

一棵古樹,映入鄭楚兒的眼簾。

那是一棵枝葉茂盛,枝幹扭曲向上生長的大樹。

如果爬上去,可輕易的跨越到寺廟的圍牆上,然後跳下去。

鄭楚兒想著,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這跳下去會不會傷著孩子?

雖然會輕功,但畢竟牆高溝深,還凹凸不平。

鄭楚兒不知道,她摸著腹部這個細微的動作,已被旁邊的宇文憲看到,他一直在默默的注視著鄭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