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漁翁得利(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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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行至途中,方又折了回來,王內侍見狀愁眉道:“殿下,這……?”
蕭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分寸,忽然而又道:“本宮先前與阿公說的,實不足外人道,還是早些忘了好!”
“老奴心中有數!”王內侍憂心道。
蕭玄垂眸點了點頭,亦不再言語,躊躇片刻,方在王內侍的引領下,撩袍入殿,方見皇帝閉目酣睡,眉頭亦是不曾舒展,王內侍正欲開口,便被蕭玄抬手製止了,這才退下。
無論何時,面前這人始終一副威嚴模樣待己,不曾透出半點憐惜與喜愛,起初以為是自己不夠出色,直至八年前魏王凱旋歸來,眉目有極似皇帝,又聽得謠傳的風言風語,方才醒悟,原是從始至終這太子位從來都不是他的!
蕭玄垂眸長吁了口氣,見他兩鬢斑白,儼然已到了疲弊之極,不免心生憐憫,見皇帝眉頭緊皺,便想替其撫平,方伸至一半,適才想起他平日種種,又微微克制收回了手。
“你半途而返,可有要緊的說?”皇帝皺了皺眉頭,方才有了絲清醒,道。
“回陛下,微臣並無要緊的事,只是不知陛下為何命微臣與西域聯姻,又強娶了國相之女?”蕭玄心裡明白,不過是作給外人看的秀罷了,只是現下蕭玄倒是迫切想知其緣由!
皇帝聞言,輕笑道:“哼!林安那個老狐狸,是巴不得拉著別人同歸於盡!”又道:“不過,你也不必煩憂,林慕容乃是京都才女,通書理,精詩畫,出身名門。她哥哥不必說了,你們也是自幼相識,她的父親林安,雖說是個草寇出生,往上三代,亦是官爵加身,雖然算不得什麼名門望族,其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蕭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這微臣也曾經聽說過,只是他未曾提及,微臣也不便過問!”
皇帝思怵片刻又道:“若是說替你某個好親事,不論真假,你自然是信不過的。若朕告訴你,朕要借林家來成南詔昌盛之事,你可還信?”
蕭玄寵辱不驚道:“微臣不敢,既是殿下廢得心思,微臣,定是欣然接受!”
王內侍替父子二人斟了熱茶,目見蕭玄斜目而視皺了皺眉道:“殿下,這是聖上特意替你留的香茶,世間僅此一盞!”
“臣叩謝陛下聖恩!”蕭玄面色依舊,絲毫沒有愉悅之姿!
皇帝低頭不語,繼而嗦了口茶,將新葉吐在一旁的玉盆裡,隨後將碗玉盞推至一旁,冷冷笑道:“你此時若還有心,便想想如今形勢,還能同往日相較嗎?”又道:“孰是孰非,孰輕孰重,你可還拎清楚了?”
蕭玄略一思忖,急色斂面,道:“聖上這話從何說起?”
皇帝方思怵片刻,笑道:“看來朕所要說的,太子還是聽進去了呢?”
蕭玄一愣,尷笑道:“是微臣愚鈍!”
皇帝倒是並沒有多加追究的意思,略略停頓了片刻,方道:“罷了!朕知你心裡清明,朕說的再多也是無用之舉,若你無事,便退下吧!”
蕭玄想了想,撲哧一笑,皇帝愣了半晌,蕭玄方曉道:“微臣就是聽了,又還能做些什麼呢?”忽而躬身辭別……
言畢,隧而拂袖而去,獨留皇帝一人不知所以然,久久才見王內侍正欲追出去,方道:“你且去瞧瞧,莫非他真如此瘋魔?”
王內侍應聲離去。
魏王府中的小閣樓,向來獨屬魏王私有,平素也是他親自打理,近日過得匆忙,許久未至此,已有一層濛濛灰霧。不過此時的閣樓裡點著幾盞燭燈,搖曳著不甚顯眼的光亮,比起尋常倒亮堂幾分……
羅姍娜步履盈盈踏進了小閣樓,裡面的陳設倒是讓羅姍娜大吃一驚,除了盞屏風和桌椅,便是一副笑顏如花的女子畫像,而此刻,羅姍娜眼角抽搐,手指緊攥衣帶。
蕭策聽見聲響,緩緩從屏風後走出來,一臉肅然,眼神叫人不寒而慄,分外冷酷:“你沒什麼和本王說的麼?”
羅姍娜不願理會,當然也不能在這個人面前承認自的錯處,片刻,蕭策負手冷冷道:“你不經本王的意,便私自踏入王府,是活的不耐煩了麼?”
羅姍娜不以為意,行至畫像前,手指輕輕拂過,答非所問地笑道:“定是你負了她吧?”
蕭策心下陡然不悅,走上前去,狠狠擰住羅姍娜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陰沉沉道:“所謂情愛只會妨礙你前程,想成為人上人就必須捨棄你現擁有的一切,你可明白?”
羅姍娜被鉗得動彈不得,可還是傾盡全力甩開蕭策的手,凜然無懼的模樣:“是!就像你一樣,為了你的天下,親手滅了霍家。”
蕭策被戳到了多年的痛處,隱忍不發,閉目半晌緩緩鬆開緊攥的拳頭,冷冷道:“別忘了,你阿耶的命在我手上。”
斜目冷冷刪了眼,方才拂袖而去,遙遙道:“乖乖聽話,方是你的正途!”
羅姍娜不知道是怎麼出的王府,她的心都在顫抖,心愛之人遙遙無期,不知安康的阿耶,曾經鮮衣怒馬少年郎的蕭策早已不見蹤跡,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無所適從。
蕭玄這些天聞到的都是些恭賀的說辭,耳根子都快聽出繭來了,個個都是獻殷勤的角兒,難應付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