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宋沂源匍匐高聲道。

“你若無事便退下吧!”言罷,未等宋沂源開口,皇帝方拂袖而去。

宋沂源方出了殿,未走兩步,腿下一軟,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好在王內侍手疾眼快,扶住了宋沂源,宋沂源定眼瞧看了來人,憤憤切齒道:“你現下倒出來了,方才你在何處?”

王內侍訕訕一笑,似有心虛亦不言語,待宋沂源站穩了腳跟,方笑道:“頭一次見學士如此?可是惹得陛下不高興了?”

“若非宋某今日不走上這一遭,還不知王翁竟有這副嘴臉!”宋沂源沒好氣道。

繼而甩袖離去,步子過快使得釀嗆幾步,隧而忙慌整冠,暗想莫非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過了頭?走個路都不舒坦!

王內侍見宋沂源這狗急跳牆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下陡然暢快,這檔子總有人體會到他的如履薄冰了吧!聖寵也不是好當的!

“小……小的嚴良!”那人恐慌地抬頭看向面目兇惡的龐斌,忐忑道。

“早說不就完了,還有什麼一併說了去!”龐斌將手中熱鐵擲一旁的火爐裡,掀起一陣火星四濺,抬眼瞧見嚴良褲腿都能滴出水來,皺了皺眉頭,他可沒想這人竟如此窩囊!還未行刑,便嚇成這樣。

不過半刻鐘,龐斌便走了出來,正好瞧見迎面而來的沈清秋,擺了擺手,道:“好傢伙!這人可比小耳朵審起來容易的多,還未動手便交代的一清二楚!”

“都交代了些什麼?”沈清秋疑惑不解瞧著龐斌,她很好奇這樣一個怯懦的人,是能幹出什麼樣的事情?

“他就一跑腿送信的,至於旁的事情他也做不來。”龐斌不以為然,繼續道:“不過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罷了,給專人報信兒,並非傳信!”

沈清秋不解。

“嚴良是受人所託,將府中之事,事無鉅細皆上告即可,月付一錠。”龐斌空手掂了掂手腕,感嘆道:“富貴人家就是好啊,動動嘴皮子一月就一錠!”

沈清秋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又道:“可有說是何人?”

“那倒沒有,人他也見不著,只說送去瀟香閣沈姑娘那裡,便有人接手,並未見過真人!”龐斌皺著眉頭嘟囔道,怎麼什麼事都能和瀟香閣扯上一星半點的干係!

“沈姑娘?沈……?”沈清秋恍然大悟,囑咐龐斌道:“將嚴良放了,隨我去趟瀟香閣!”

“又去?”龐斌皺了皺眉頭,每每見那人,回回準沒好事發生。

“怎的,不滿意?”沈清秋打趣道。

“這是哪裡的話,去,這便去!”龐斌抬手一個拍背,差點沒給沈清秋拍趴下。下手真狠,沈清秋暗自咒罵。

沈清秋二人方行至瀟香閣尋宋伊人,便被一妙人引至一屏風後,同一幹人等共賞其姿,隨後妙人遞了茶水道:“客官既來了便安分些,我家小姐後日便要登臺,容不得差錯!”

兩人不明所以,點了點頭便讓其退下。

周遭皆是屏障相間隔,並不互通,其間坐著的是誰也是不清楚的,許是寒門貴子,又或是達官顯貴之人,身側坐著的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花著價錢而來的……

待眾人嘴嘴相傳,沈清秋二人方得知是京都特有的風俗。凡是舉國同慶之事,不僅是宮內盛宴,民間亦是如此,素有傳言“坊間流水席,坊外妝十里”。

而此次太子大婚,天下大赦,京都各坊自薦妙女佳人,得勝者,可於太子成婚當日,立於南城門下阜寧樓一舞,與聖上共飲。宋伊人文能過人,武能蓋人,才情更是一絕,則是當之無愧的絕世妙人,獲勝便如囊中取物一般輕而易舉……

“莫……莫非?”龐斌指了指屏風,還未言語,便一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宋伊人的身影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衣帶隨著旋轉的加快雄渾而有力,忽而一個挑音,宋伊人猛然一定,左手依下顎,右手微抬,下顎微仰,即便不見面容卻更襯托出她雅而不俗的絕美姿容。

伊人身姿灼灼,步履輕盈,猶似田間化蝶,悽美而不失優雅,包含風情,衣帶生風……

正所謂“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忽而一陣急風呼過,若非沈清秋躲閃及時,便在這蒙面人掌風擊中喪命於此,那人喝道:“奸佞小兒,拿命來!”

沈清秋甚是不解,此時也來不及多想,只得頻頻躲閃以保性命,接二連三地撞倒周遭屏風,眾人見狀落荒而逃,沈清秋沒奈何,只得暗罵怎的都是些狗鼠之輩。

沈清秋在猛烈的攻勢下,儼然已佔下風,將退至一屏風之時,忽而屏風爆裂,一侍衛衝出將那人一劍封喉,速度之快、手法之狠辣,無一不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