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夾雜著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屋裡的擺設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沈青黛目光隨意看去,積塵不太厚的地方依稀能看到血跡。

喜鵲四處打量屋內的一切,唏噓道,“如若不是這些灰塵,屋裡到處都是血跡,尤其是床榻邊……”

沈青黛隨處走了走,停在床榻前,她從腰間取了個帕子,在床邊的柱子上輕擦了兩下,一大片乾裂的血跡映入眼底。她目光又在凌亂的床榻上停留幾秒,錦被上的血跡也很是明顯。

畜牲!

似錦也在看屋裡的陳設,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滿屋的血跡,她走到自家王妃身邊,低聲道,“馬之金真是該死!我都有了殺他的心思!”

沈青黛轉身見似錦氣嘟嘟的,在她肩上輕拍了兩下。

喜鵲語氣戲謔,她繼續道。

“莫姑娘被打後多次想去報官,有一日她出家門後人都走到了縣衙門口,誰承想,遇到了馬之金!那個惡棍見莫姑娘想報官,把莫姑娘帶回了家,而後打了整整一夜,莫姑娘連發了幾日的高燒,最後人生生是不治而亡!我和荷花二人則被馬之金鎖到了屋內,他下令不準任何人去看莫姑娘,誰若敢去,下場只會更慘!”

沈青黛手上的拳頭握的緊緊的,手背青筋暴起,眼裡的怒意壓都壓不住。

這種人渣!罵他都找不到準確的詞來形容!

“我和荷花妹妹被從屋裡放出來時,莫姑娘已經下了葬,他對外稱莫姑娘是染了風寒!我二人想去給莫姑娘申冤,可自從那日起,那惡棍管的更是嚴了,只要他出去,我二人就被鎖到屋裡,連大門都走不出!”

喜鵲話落,荷花接腔,“我和姐姐一直想給莫姑娘報仇,可是馬之金他看的太嚴,我二人每日還要被打,想給她報仇,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沈青黛明白,她二人生活本就在火深水熱中,哪兒還有經歷去給莫染報仇。況且,還要時時提防著馬之金那個人渣!

至於馬之金死後,她們即便去衙門報官,人都死了,還能怎樣呢?

但是沈青黛有一點不明白,“莫染姑娘逝世,她的家人沒懷疑過嗎?”

她記得案宗上記載,這莫染姑娘有個哥哥,好像叫……莫遠。

荷花搖了搖頭,“王妃有所不知,莫染姐姐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她哥哥一心參加科舉,現在……則是下落不明。”

沈青黛問,“下落不明?”

喜鵲點頭,“嗯,莫染去世後,人下葬了,馬之金才派人去找尋莫遠,告訴他莫染是因風寒而死。莫遠也沒起疑,後來我和姐姐二人試圖偷偷找人去聯絡他,可是根本找不到他的下落。”

沈青黛瞭然的點了點頭,她回去後讓楚瑾瑜找一找此人,如果莫遠知道莫染慘死,很有可能會給妹妹報仇。

她總覺得馬之金是仇殺,他身上有著數不清的鞭痕,如若沒有血海深仇,兇手又怎會殘忍至此。

外頭的天,不知不覺的漸漸黑了起來。

沈青黛見天色不早,喚了聲似錦,“可有備銀兩?”

似錦聞聲低頭取腰間的荷包,遞給了沈青黛,“王妃要銀兩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