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沈青黛驚訝的是,這男人真的睡了一路,路上有一段顛簸的不行,他氣息依舊穩如老狗……

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於是乎,她同一個姿勢,一直堅持到了靖王府。

聽到馬車外弦音的聲音時,沈青黛激動的就差抱頭痛哭。

這一天實在是太難熬了。

絃音見車廂裡無人回應,揚聲,“王爺、王妃,是回府還是直接去皇宮?”

也是,楚瑾瑜此行是去接朝陽公主,人接到後是應該回皇宮覆命。沈青黛側頭看倚在她肩膀上的人,咬了咬牙,再不醒,她就要使用“暴力”了。

像是聽到了她的腹誹,肩上的男人悠悠轉醒,鳳眸輕蹙,直起身後,望了她一眼薄唇輕啟,“王妃先行回府,本王去皇宮覆命。”

肩上還殘存著溫熱,兩人就連對視都添了幾分曖昧。

她總覺得這車廂裡暗潮湧動……

沈青黛忙不迭的點頭,草草的戴上被他摘下的面紗,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在車廂裡待,再待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人腳一著地,就忙往靖王府走,期間一個趔趄,差點把自己絆倒。

皇宮。

月上柳梢頭,紅牆上的燈籠高高掛起,路上的小太監見到攝政王的馬車紛紛駐足行禮。

馬車在太和殿殿外停下,楚瑾瑜下馬車後負手往太和殿走去。

還沒走到殿前,屋內就傳來一陣砸茶盞的聲響,隨後就是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呵斥。

“朕要你們有何用!”

楚瑾瑜臉色陰沉,大步流星的走到太和殿前,推門而入。

殿外駐守的侍衛無人敢阻攔,各個皆是司空見慣的表情。

太和殿內一片狼藉,摔碎的茶盞,筆墨紙硯散落一地。

楚瑾瑜抿唇,拱手行禮,“拜見皇上。”

龍案後小皇帝身著明黃色龍袍端坐著,面色鐵青的繃著一張臉,見到來人,臉上的表情連忙收斂,“皇……皇叔。”

龍案前站著的瑞親王聽到皇帝的稱呼,忙轉身對來人行禮。

“臣見過攝政王。”

楚瑾瑜沉著臉,望著龍案後的皇帝,淡聲,“免禮。是何事讓皇上生這麼大的氣?”

皇帝聲音極冷,顯然還在生著氣,“讓瑞王同皇叔說吧。”

楚瑾瑜鳳眸輕眯,周身氣質清冷,“李德才,去找人把地上收拾乾淨。”

站在柱子旁裝了很久鵪鶉的李德才,得令後忙行禮,“奴才這就去。”人快步離開了大殿,把門帶上。

李德才一走,瑞王上前兩步,“江北一帶乾旱已久,民不聊生,前些時日朝廷撥的賑災款,卻遲遲沒送到。”

“遲遲沒送到?”楚瑾瑜冷聲詢問。

江北連續幾個月無雨,到了收成的時令,部分莊稼卻顆粒無收。江北人多,即便是開了糧倉,也難支撐幾天。

這事前些天就有人上奏,朝廷及時的往江北撥了一大筆賑災款,按理說,賑災款應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