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馬場內。

偌大的涼亭下,明黃色的華蓋異常醒目。

楚蕭遙端坐在華蓋下,他白皙的手指捏著膝蓋處的龍袍,手背上青筋暴起,怒目凝視著馬場上策馬賓士的皇叔。

說他年齡尚小,不准他騎馬,都幾年了還是這套說辭!

楚蕭遙越想越氣,方才在來時皇叔還說不準他騎射,他自然也不會騎射。

來到馬場可到好,撇下他坐在涼亭。

旁邊待命的太監小福子見聖上這般,開口幫攝政王說話,“皇上息怒,王爺也是擔心您的安慰,這馬場上人多眼雜,況且萬一馬受了驚,您龍體……”

理是這麼個理,楚蕭遙心裡就是不舒坦。

“小福子,記得回去扣皇叔的月俸!”楚蕭遙雙眉一橫,冷冷道。

小福子拉著袖口虛擦了兩下額頭上的汗,“奴才領旨。”

聖上每每在攝政王那兒受氣,心裡再是鬱結,最後也就會剋扣一下王爺的月俸。

然而,王爺哪兒會缺這些銀兩……小福子腹誹。

扣完月俸,心裡多少有點疏解,楚蕭遙雙眸往馬場外圍看去。

遠遠的,隱隱望到一個面熟的女子。

他道,“小福子,你瞅著那人像不像皇叔的王妃?”

楚蕭遙往馬場外圍的方向指,小福子順著看去,他上前行了行禮。

“確實像是靖王妃。”

大理寺卿嫡女沈青黛名聲在外,且曾拿著前沈國公夫人的信箋多次到皇宮找皇帝討婚事。

這姑娘名聲實在太差,小福子入宮多年對這個奇女子也有所耳聞,至於聖上,派人對沈青黛一番調查後,毅然決然拒絕了沈姑娘的請求。

皇帝雖偶爾會惱怒他皇叔,可斷不會拿親皇叔的婚事開玩笑。

沈姑娘並不氣餒,一得空就會請旨。

大理寺卿雖是朝中重臣,一而再再而三,皇帝也沒了耐心,正要下旨勒令沈國公嫡女沈青黛從此禁止入宮時,任誰都沒想到的是,攝政王本人同意了迎娶沈國公嫡女沈青黛一事。

見了多次面,小福子自是對沈青黛的面容熟悉的。

只是隔得比較遠,看的不真切罷了。

楚蕭遙還在往那出看,瞥見騎馬往回趕的一行人,他起身去迎。

皇帝走出華蓋,身後站著負責聖上安危的侍衛步步緊跟。

楚瑾瑜下馬後微微行了一禮,“拜見皇上。”

楚蕭遙帶著情緒,“皇叔免禮。”

隨後是朝陽,女子一身合身的絹布甲,長髮高高束起,英姿颯爽,氣質不輸男兒。她一躍從馬上跳下,站立後屈膝行禮,“朝陽拜見皇上。”

“朝陽公主當真是女中豪傑,快快請起。”楚蕭遙含笑。

朝陽身後是天女國的使者,以及北齊朝中大臣。

一行人忙跟著行禮,楚蕭遙長袖一揮,帶著人朝涼亭走去。

“皇叔,為何不帶皇嬸兒進入馬場,而是讓人在外圍觀看?”楚蕭遙陡然出聲。

走在他左側的楚瑾瑜聞言俊眉一挑。

走入涼亭,一行人按照官位品級落座。

楚瑾瑜漫不經心地開口,“她人在哪兒?”

他不曾聽沈青黛提起她也要來看騎射大賽。

楚蕭遙稍稍驚訝,皇叔皇嬸兒是吵架了?

他眼裡忽的亮了亮,往沈青黛站立的方向指了指,調侃道,“皇叔真是不知疼惜自己的妻。”

話音一落,楚瑾瑜眼風掃去,“皇上說的對,待皇上適齡,本王定把後宮給填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