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下意識去看他旁邊的小姑娘,小姑娘神色認真的在屍體解剖開的腹中翻找著什麼。

別說是懼怕了,臉色都不曾變化。

楚瑾瑜喉間滾了滾,他這個王妃,當真是個奇女子……

“王爺若是害怕,可以背過去。”沈青黛陡然出聲,說是沒有故意作怪的嫌疑是不可能的。

沈青黛雖然在檢查屍體,可男人打量的目光過於直白,她想忽視都難。

楚瑾瑜聞言嗤笑一聲,這姑娘最近膽子確實是大了不少。

剛嫁到靖王府時,還多多少少有點怵他,現在倒好,什麼話都敢說了。

不過,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楚瑾瑜垂著眼睫,密又長的眼睫像兩把小扇子,眼瞼下打下兩片小小的陰影。

“本王在戰場上帶兵打仗多年,王妃這是瞧不起本王嗎?”

楚瑾瑜說這話時語調輕鬆。

沈青黛知他沒生氣,笑了笑,“不敢不敢。”

她不用看,就知屋裡的其他人的表情。

朝陽平時雖然性子大大咧咧,可哪兒見過這般將人的屍體解剖的……渾身上下能動的都動了,腹中裝了什麼一看便知。

起初看著沈青黛動刀子她還有些好奇,後來終於還是噁心佔了上風,實在是忍不了了,轉過身去,盯著一處出神。

待聽到沈青黛和楚瑾瑜兩人的對話時,朝陽出聲詢問。

“靖王妃,現在可知太傅的死因?”

沈青黛聽她問,抿了抿唇,思忖了下,徐徐開口。

“太傅的心臟嚴重受損,端是從心臟上看,像是……像是中了毒。”

“什麼叫像是?”朝陽聽她說辭後問。

沈青黛又看了眼和泰的心臟,她隨後轉身,看向一旁的楚瑾瑜和朝陽。

“太傅的心臟是驟停的,可我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遍,感覺太傅更像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毒藥直接刺激心臟,時間久了,心脈受損,這才——”

沈青黛話落,周圍一時間沒人出聲。

沈青黛其實對自己所下的結論也不是太確定,她又道,“我並不擅毒,判斷不了這是何種毒藥。”

更何況是北齊,也不知有沒有現代古代的文化差異,以致使毒藥的種類、作用都有顯著區別。

“不擅毒?靖王妃謙虛了。”朝陽忽道。

沈青黛忙看去,什麼意思?

朝陽緩緩開口,“段柳先生,最擅長的不是醫,而是毒。身為段柳先生的嫡傳弟子,怎可能是不擅毒?靖王妃都判斷不了是何種毒,可見這種毒藥絕非尋常的毒藥。”

沈青黛猛舒口氣,她原以為朝陽是要懟她……

又琢磨了琢磨,這朝陽後半句結論有些絕對了,她怕耽誤給和泰找兇手,忙道。

“段柳先生擅毒是沒錯,可我平日鮮少和師傅學習用毒,大多數時間都用來鑽研醫術以及驗屍之道了。”

“我真的不擅毒,京城人才濟濟,想來比我沈青黛毒術精湛的大有人在。”

沈青黛說這話的目的,就是希望楚瑾瑜或者朝陽可以找一找擅長毒術的人,檢查太傅的屍體,這樣能更快的找到兇手。

她話剛說完,忽的想到,原主沈國公府的臥房裡,好像有不少古籍,裡面毒術醫術貌似都很齊全。

裡面會不會有段柳先生留給沈青黛的古籍?

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沈青黛眯了眯眼,她也不敢確定,遂沒開口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