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閱遙的方向感很好,雖然她從茅草屋出去只去過山裡採藥,但去軍營的路她是一清二楚,於是便沿著那條管道朝著京都走去。

茅草屋在軍營以南三十里地的距離,其實她平日去北城採藥要走的路比這多得多,所以其實路程一點都不遠。

因為天色較晚,路上幾乎沒有一點動靜,但林閱遙根本沒有絲毫的害怕,她只是有些擔心,一個姑娘家的,還是一個長相清純的姑娘,路上若是遇到歹人了可如何是好,這般想著,她便加快了步伐。

大概一個時辰,林閱遙隱隱看到軍營的模樣。

此時,林閱遙居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馬匹,馬匹旁邊還倒了一個男子,頓時驚恐大作。

這不是六皇子嗎?!

她看著六皇子面色烏青雙眸緊閉的模樣,便知對方是中了毒,於是也顧不得還在抽搐的馬匹直接上前。

林閱遙無視旁邊人的驚呼直接走到六皇子跟前,看著他痛苦的咬唇,唇瓣被咬破有點點血跡滲出,她伸出帶著些繭子的手附在了他的手腕上,果然不出她所料,但是這毒似乎有些難解,但不管怎樣,她還是決定試上一試。

她抬首看了看竟然沒有發現可以幫忙的人,頓時有些洩氣,難不成她就在這裡給他施針?

好在這個尷尬的局面並沒有讓她等太久就結束了,因為臨近軍營門口,所以巡邏的人比較多,很快就走來一對小兵,說來也是緣分,帶隊的是那人跟林閱遙有過一面之緣,就是上午檢查她路引的人。

那人走到林閱遙面前,例行公事的上前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看著躺在地上面色烏青的人,小兵覺得有些眼熟,隨即招呼身後的人將那人扶了起來,然後禮貌的對著林閱遙道:“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六皇子他中毒了。”林閱遙看著被人扶起的六皇子,冷聲道:“你們還是尋個擔架吧,那樣比較平穩一些。”

因為六皇子的肋骨與腿骨幾處骨折,實在不適合移動,但這裡著實不是個看病的好地方,林閱遙只能讓眾人將他抬起:“你們小心一些,他身上有骨傷。”

小兵這才看清林閱遙的模樣,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就吩咐眾人按她說的做,然後便將人往他們休息的地方抬去。

林閱遙跟著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馬兒。馬是上好的雪花驄,只是可惜了,這會兒已經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

就算她不出手,那馬兒也活不了多久,它應該也被人餵了毒,而且以勁氣相逼使它發狂,然後活活累死,而它只要這樣一直耗費時間,馬背上的人也就得不到救治,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條。

林閱遙在馬兒的脖頸上輕輕一摸,一根銀針便刺入其中,馬兒很快就閉上了眼睛,就在林閱遙為這匹馬兒默哀的時候,之前的那個小兵又跑了過來,站在林閱遙身側:“姑娘還有事?”

“將它先收起來吧。”林閱遙起身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馬兒,有些可惜地說道。

這種上好的馬不管在哪裡都是寶貝一樣的存在,卻從未想過今天她竟然親手瞭解了一匹,只是不知道等六皇子醒了是何等的心疼,只是這些林閱遙如今都顧不上了。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妥善處理。”小兵看了看林閱遙而後點了點頭,這種有主的東西他們自然是不會隨意處理的,尤其是那個昏迷的男子,總感覺對方給他的

感覺不是一般人,小兵想了想便招了幾個人將那馬兒挪到了路邊,首先不能影響正常通行。

林閱遙站在那軍營不遠處,居然看見了渾身是血的段小王爺!

雖然這裡是守衛輪班時休息的地方,但裡面的佈置卻還算健全。有一個大炕,而那個昏迷的人此刻正被放在大炕上。

林閱遙站在炕邊看著他已經由青變黑的臉不敢耽誤,立刻將自己別在腰側的布包開啟,明晃晃的銀針就別在那布包的內側。

林閱遙四周環視一遭,直接朝著段靖柒旁邊的人說道:“去打盆水來,要沸水!”

此時此刻,一個小兵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摸著鼻子走了出去,趁著這個功夫,林閱遙將男子身上的衣服ba了下來,只給他留了一條褲遮羞。

沒多久,小兵將熱水放在炕桌上,然後退了出去。

段靖柒這時看一眼炕上的男子,這不是六皇子嗎?

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那群人又殺回來了!

“噗通”一聲喚回了段靖柒的思緒,他抬眸看著林閱遙將那些銀針全都扔進了沸水中,拿一根鑷子在裡面翻了一會兒。她將銀針都夾了出來放在一個盤子中,最後趁著水還熱乎的順便洗了個手,那手瞬間變得紅彤彤,但林閱遙眼連眨都未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