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沒有見過他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周密雲發問。

席曇並沒有向她解釋,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這兒沒你的事了,回學校吧。”

好冷漠的口氣。是啊,確實沒我的事了。周密雲冷冷離去,幾乎是飛奔著跑走的。

這樣也好,早點斷了念想。

白喬霜從車子另一邊下車,她並沒有下車,而是站在靠外的車門附近冷眼旁觀。

席曇看著她腳步極快的逃離現場,來不及嘆氣,再看向白喬霜時又立刻換了一副面孔。他敲了敲司機的車窗,讓他先行回家,並保證會親自送白喬霜回去。司機並沒有立即聽從席曇的吩咐,還是詢了詢自家小姐的意思,得到確認之後,才提前離開。

席曇向白喬霜做了個請的姿勢,白喬霜欣然上了他的車。

席曇待她一落座便鐵面無私地問道:“白小姐,請你解釋一下,你今天的來意。”

白喬霜整理了一下自己方才被風吹亂的髮絲,將裙襬服帖地壓在雙腿之後,才好整以暇的回答:“我只是和她說,我跟你只是逢場作戲,想安慰鼓勵她一番而已。”

席曇從來沒有輕視過這個女人,她看似身居後院,不懂商場規則,實則她深諳人心之道。弗利斯的老總怎麼可能疏於對子女的管教,讓她隨波逐流的成為一名無知的愚昧女子。只是太過精明算計就顯得狹隘了,她大費周章的查到周密雲的資訊,再跑來學校找她,怎可能就是為了鼓勵她一番。

席曇顯然不信,並精準地抓住了深處的重點,繼而反問:“鼓勵她什麼?鼓勵她不要放棄,和我搞地下情嗎?這對你有什麼好處?難不成你有什麼特殊癖好?”

白喬霜一聽這話,一張白淨的臉蛋頓時染上了慍怒的紅:“席曇,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我可不像你那麼感情用事。”

席曇當然聽得出來她話裡有話,言下之意說他太看重個人感情而不顧大局利益。

“父親為了公司利益讓我和你結婚。我既然同意了,那之前種種我自然都一併收拾乾淨了,可是你呢。周小姐態度如何暫且不說,我也不強求你一定要對我感情深厚,可你在外人眼裡起碼演得與我感情和睦吧,如今連張叔都看得出來你逢場作戲。我今天的來意,不是為了警醒周小姐,是為了提醒你,現在坐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席曇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握住變速桿,目視前方,一言不發。

白喬霜昂著下巴,不曾失掉半分高傲,她繼續道:“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隨心所欲這樣的詞彙一早就該拋去了。即算你對我沒有半分情誼,但也來請你拿出對待合作伙伴的誠意。功敗垂成,我想這是你父親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吧。”

她頓了頓,才繼續道:“席曇,既然選擇做了,那就要做到最好不是麼。”

她話音剛落,席曇便旋轉鑰匙啟動了車子,駛出校門口這段擁擠的路段。白喬霜慣會看人臉色。只見席曇一臉凝重,微微皺起的雙眉使他一雙星目更顯冷峻凌厲。她也不想與席曇鬧得太僵,叫人難堪可不是她的處世之道。在氣氛僵化的時候,說些對方愛聽的話可以有效改善當前的局面。

“不過剛才和周小姐短敘一番,倒讓我意外,她與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她如此說著,側臉去瞧席曇的神色,果然緩和了一些,甚至露出些許好奇。

白喬霜繼續道:“我本以為她見到我會驚慌失措,誰知道她竟狠狠回擊了我一番。”

“她說什麼了?”席曇幾乎無縫連結地跟上她這句話的氣口。

白喬霜神色複雜的回憶著周密雲所說的那句話,重複出口時臉上覆現了絲絲落寞:“她說,若是她有殷實的背景,那便沒有我什麼事了。”

席曇倏忽笑了出來,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分出來一隻略擋了擋笑意。

白喬霜凝視著他轉瞬即逝的笑容,許久沒有回神。認識他這麼多天,從未見他像方才那般真心笑過。他面對她只有禮貌紳士的假笑,只有牽扯到周小姐的時候,他才會顯現真實的情感麼。

“你笑什麼?”她思緒迴歸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失態,隨口一問掩飾自己的尷尬。

席曇意義不明地看向她,回答道:“我笑她總是這麼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