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這不是還活嗎?”

當許惑刀鋒斬落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魂魄,本應該什麼都做不了,等著被黑白無常接引入幽冥。

但是玉漱真人卻是利用那水靈珠不知做了什麼,讓自己化為了怪類,重活一次。

許惑看著手中功德。

他淡淡道:“我給真人講個故事吧。”

說著,他直接將功德丟給了玉漱真人。

玉漱真人接過功德,看著那其中畫面微微一愣。

許惑在一旁,將孤山娘娘的事情娓娓道來。

片刻,故事說完,玉漱真人一陣沉默。

許惑緩緩道:“去把功德送給黑白無常,讓其保佑三千亡魂在可以選擇的範圍裡,有一個最好的歸宿吧。”

透過之前黑白無常送自己花泥的點,許惑就明白,陰司也有人情世故。

玉漱挑眉一動,剛剛是嚇唬自己?

她依然沒有開口,拿著功德走下山坡。

她身影一動,化為一襲白衣的少女,朝著人群走去。

漫天紙錢幽幽。

許惑輕輕撫過白澤圖。

他好像天生就知道白澤圖的所有用法。

就如人生而會爬行,會開口,會睜眼,就如刻在自己骨子的記憶。

玉漱真人烙印在圖鑑上,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間。

唯獨那背後的星宿,自己卻一無所知。

就如白澤圖一分為二,正面屬於自己,背面一片晦暗。

許惑額頭一絲淡淡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勺狀七星一閃而過,無人察覺。

片刻,玉漱真人回來。

許惑轉身上馬,淡淡道:“死罪暫恕,活罪難免。”

“你半年殺三千人,那麼明年春分前,我要你救三萬人。”

“做不到,我殺你第二次。”

而此刻,回來的玉漱真人突然道:“是因為孤山娘娘嗎?”

“你其實……是希望她能反抗。”

“甚至,你希望她那場山洪不去挺身而出。”

玉漱真人顯然冰雪聰明。

透過剛剛的功德和故事,她有些明白許惑的想法了。

許惑微頓,淡淡道:“你是應該謝謝她。”

“不是她,作為首惡,你就是重活一次百次千萬次,必殺!”

玉漱真人沉默,卻是突然一笑。

那笑聲說不清嘲諷還是輕鬆,縱身跳上馬背。

她赤足一點,化為漆黑小獺,躍入白澤圖中。

許惑看到在她的尾椎處,一道血紅色的疤痕,沿著雙腿隱藏在皮毛之下。

“駕!”

許惑一聲低喝,當即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