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詩!”李乾順不由一頓,當他看到曹介遞上來的《男兒行》的時候,不由汗毛豎立。

“邪醫範正!為何朕沒有像邪醫範正這樣的臣子。”李乾順強忍心中的顫慄,喃喃自語道。

範正的這首男兒行讓李乾順為之震撼,同時也讓他心中大為警醒。

因為範正乃是大宋臣子,更是大宋皇帝趙煦的心腹,想當初他和大宋皇帝趙煦的處境何等的相似,可惜他卻沒有邪醫範正相助,只能藉助遼國毒害母后之際,認賊作父,接受遼國的和親,這才有機會親政。

曹介低頭道:“那是因為,大宋上下奉行儒學,信奉天地君親師,帝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後宮哪怕垂簾聽政,最後也不得不還權,而我西夏…………。”

曹介點到為止,他知道李乾順心中清楚,連續兩任梁太后垂簾聽政,這在漢人王朝中,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而竟然在西夏境內,各部落首領的權力極大,對王權造成極大地威脅。

“你的意思效仿大宋變法!”李乾順心頭一沉道。

曹介乃是漢臣,一直勸說他變法西夏,讓西夏全面漢化,他可是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父親李秉常就是準備利用漢臣推行變法,結果被西夏貴族拋棄,最終支援變法的漢臣慘死,自己也被囚禁至死。

曹介心一橫道:“先帝變法未成,其最慘痛的教訓就是未能集中帝王權力,才有此劫,否則西夏從先帝時期變法,提前一二十年國力強盛,恐怕西夏的處境定然會不可同日而語,也不會讓陛下此刻如此兩難。”

李乾順不由嘴角一抽,正是父皇變法失敗,導致母后掌權,結果西夏連敗於大宋,否則若是西夏精兵還在,他何須如此畏手畏腳。

“窮則變,變則通,曾經的大宋何等的軟弱可欺,然而大宋官家和邪醫範正精誠協作,共同變法,方才有大宋今日的優勢,如果西夏再故步自封,國內一盤散沙,日後無論是宋遼誰能一統天下,那就是西夏的末日。”曹介痛心疾首道。

任誰都看得出來,西夏的局勢岌岌可危,非但國內危機不斷,國外更是如履薄冰,現在宋遼兩國勢大,西夏還有利用價值,如果有朝一日,遼國滅掉了大宋,又豈能容得下西夏。

“可是皇后那邊?”李乾順最終被說動,然而他卻擔心耶律南仙,畢竟耶律南仙背後站著遼國,如果他貿然的決定變法,漢化西夏,恐怕會讓激怒遼國。

曹介卻搖頭道:“皇后遠在遼國,才能讓陛下變法阻力大減,陛下才是西夏的王,唯有陛下才能掌控西夏的命運,按照漢人的傳統,帝王掌權,後宮不得干政乃是鐵律。”

等到耶律南仙從遼國回來,西夏變法漢化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耶律南仙就是反對也來不及了。

“更何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遼國何嘗沒有漢化重用漢臣,西夏如果拒不漢化,又如何擊敗大宋,更別說,西夏的生存之道永遠不是投靠某一國,若是全部依賴遼國,那西夏永遠無法戰勝宋遼,唯有在宋遼之間左右逢源,方是長久。”曹介苦口婆心道。

他力勸李乾順推行漢化,變法西夏,固然有增加漢臣的地位的意圖,更多的還是要增強西夏的實力,畢竟曹家已經和大理皇室聯姻,他的妹妹入宮被封為曹妃,曹家早就和大理皇室綁在一塊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李乾順不由猶豫,畢竟一旦推行漢化,定然引起西夏守舊勢力的集體反對。

“陛下,一盤散沙的大理就是前車之鑑,如果西夏不吸取教訓,必將重蹈覆轍。”曹介再來致命一擊道。

李乾順不由心中一動,當年父親之所以推行漢化,變法失敗,慘遭囚禁,一方面是皇奶奶大權在握,更是深得西夏貴族支援,再加上當時的西夏如日中天,連敗大宋,自然察覺不到危機。

而如今母后已死,他乃是西夏少有的掌控實權的帝王,再加上如今的西夏內外交困,權力分散,若再不集中皇權,恐怕真的會有滅國之危。

“好,既然大宋有勇氣變法圖強,西夏又豈能落人之後!”李乾順一咬牙道。

如今西夏的局面岌岌可危,相信不但是他,就連西夏貴族也心中不滿。

他可以趁機拉動不少開明的西夏貴族,如此一來,既可以收攏大權,又可以讓西夏變法圖強,轉危為安,為此,他不惜一搏。

“傳旨,在興慶府創辦國學,專門傳授漢學,創辦武學,培養將領。”李乾順朗聲道。

在前世李乾順變法西夏,僅僅是創辦國學,傳授漢學,而如今更是借鑑了範正變法大宋,同時創辦了武學,以用來抵抗大宋。

“所有官員按照資格擔任官吏,無功者不得為官。”

李乾順心中明白,就連邪醫範正也需要一次次立功方可升官,而西夏的官員,尤其是部落頭領,很多都是世襲,這讓西夏很多人才都鬱郁不得志,尤其是漢臣更是飽受排擠。

“文采優異者特加獎擢。”

……………………

李乾順一連下達數個變法政策,最重要的是集中帝王權利,這一次,他要結束累朝出現的外戚貴族專政,讓西夏上下一心,才能在三國之間站穩腳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