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君臉色一寒,偷眼看了下安迪,額上也開始像安迪一樣冒汗了。

埃文微微一笑,眼神十分玩味地看著這二人,最後決定還是先從自己的老同事下手。

“安迪先生,今天我一上班,桌上就放著一份關於你在工程處違規查驗的報告,漏洞百出的園區,在你這裡卻變成了合法改建、合理賦權,真是讓人刮目啊!”

安迪本以為埃文會揪著眼前的事不放,心裡一抽,此時聽到他提起的是另外一件毫不相干、且可以被副警長壓下來的事,頓時又悄悄鬆了口氣。

“埃文先生,這件事其實有隱情,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這樣,我先回去找副警長說明情況,給您出詳細的彙報……”

“不用了,這份查驗報告,就是副警長給我的,要我嚴查嚴辦!”

“副……副警長?!”

安迪面如死灰,瞬間意識到,副警長大概是得知立文所長的事蹟後,立馬想辦法跟自己撇清了關係,以免被牽連到這件事上來。

就在安迪如坐針氈的時刻,埃文並沒有適可而止,而是繼續挑明道:

“還有今天張處長這事,您最好不要告訴我,您又是在現場查驗……”

安迪順著埃文話裡的意思,立即搖了搖頭,又突然意識到搖頭否認徒增誤會,趕緊又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安迪已經慌亂到恨不得原地拔槍自盡。

張平君看著眼前這情形,知道已經無力迴天,也懶得再辯解了,只定定地看著此時正悠閒地揹著手,研究實驗室內各類玻片的二叔,惡狠狠說了一句:

“就算你今天棋高一招,我就不信,你永遠都有通天的時候!”

說著,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神色十分晦重。

埃文警官警惕心大起,一手護住二叔,一手拔出槍緊盯著窗外,隨時準備著。

張平君望著埃文冷冷一笑,挑釁道:

“我今天在這棟樓裡安排的東西,還真是得借您這一槍!”

埃文一時沒有聽明白,有些愣住了,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二叔。

二叔懶得翻譯,只擺擺手淡然一笑,示意他不用緊張。

張平君趁這個時間猛然衝向門外,想借機會先跑,不料被埃文一腳絆住。

“怎麼,張處長,你是要質疑公權嗎?!舉起你的雙手!否則我隨時可以開槍!”

張平君慢慢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心有不甘。

“先生,我再說一遍:舉起你的雙手!”

聽到埃文咬牙說出的一句“先生”,張平君知道自己已經惹怒了他,如果再強行扛下去,恐怕真的會當場殞命,便識趣地將雙手舉起,一邊衝門外留守的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

見工作人員神色慌張地匆匆離去,張平君心裡舒了一口氣,不知是因為釋然還是在悲哀。

他在見公眾之前,就悄悄安排人在實驗樓內安裝了七八處的爆破包,就等著萬一事情無可挽回,直接將實驗樓爆破掉,來一個死無對證。

眼下,這麼多人同時被困在樓內,這也是無法預料的事,只好先讓人引爆一處,之後再趁亂找機會從視窗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