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慢笑著對宋清河道:“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你,老宋,真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

這話裡的意思說得如此直白,宋清河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整個人都不自在了,連手指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慌亂之下,只好捏住了桌子的杯子,假裝慢慢品茶。

於斯譚看出宋清河的尷尬,急忙轉移話題道:

“安娜,你之前告訴我說,張慶陽跟格莉兩個人暫時不可能追來北區了,你到底對這兩個人做了什麼?”

安娜早已料到於斯譚早晚會問出這個問題,毫不避諱地微微一笑,看著眾人道:

“一個被我扔進了從研究所焚化池帶回來的水裡,另外一個嘛,我親自給他注射了他最寶貝的63號微生物標本。像張慶陽這樣的人,既然這麼喜歡追著別人嘗試他的標本,倒不如讓他自己體驗一把。”

於斯譚聽罷,頓時目瞪口呆,他轉過臉看了看沈慢和宋清河,他們倆的神色也吃驚的很,尤其是宋清河,幾乎要被口中的茶嗆出來鼻涕了。

安娜接著補充道:“對了,為了防止張慶陽吸收標本之後回來報復,我將他丟到我們簡家以前舊倉庫的一個冷凍室裡待了兩個小時,然後丟給了格莉。至於現在他們兩個人怎麼樣了,我絲毫都不關心。”

安娜說完,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解解渴。

宋清河笑了一下,很快恢復了以往安安靜靜的模樣,假裝淡定地對安娜道: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張慶陽心毒如蛇蠍,可到底是凡夫俗子,一時被安娜用情感迷惑,吃了虧,倒也不足為奇。

可是格莉,好歹是一個大名鼎鼎的17號標本啊!

安娜看出了宋清河心裡琢磨的事情,笑著對他解釋道:

“被注射過標本的人,對冰的感受度非常敏感,只需要少量的冰水就能引出很多不良反應,比如頭暈目眩,視物模糊,再比如說肢體僵硬無法行走,嚴重的甚至會脊背強直。以前在張慶陽的實驗室裡,我們連儲藏牛奶和食物的冷凍櫃都沒有,就是出於這個原因。”

真是沒有想到,那麼厲害的標本居然還有這樣巨大的一處弱點。

宋清河突然想到,以前格莉住在普華醫院的精神科病房時,一到用餐時間就到處搶其它病人的肉吃,屢教不改,但唯獨護士放在冰箱裡的酸奶和提煉乳,格莉從來沒敢動過。

想到這兒,宋清河對安娜道:

“看來,眼下張慶陽跟格莉兩個人是暫時來不了北區了,不如趁這個時間,去張家院子看看吧?”

安娜眼睛一抬,疑惑地問宋清河:

“張家?就是以前跟曦文關係比較好的那個姑娘,名字叫慶雪的,慘死的那個大院?”

原本宋清河提議去張家院子看看,只是為了找一找是否有張平君無意當中留下來的一些東西,可是經過安娜剛剛那樣一描述,空氣當中頓時出現了一直異樣恐怖的氣氛。

於斯譚勉強喝下杯子裡最後一口水壓壓驚,對安娜說道:

“以前的事,要不咱們就不提了吧?更何況,那是曦文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安娜衝於斯譚瘋狂地搖了搖頭,連聲道:

“這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曦文的記憶都在我腦子裡,就算我沒有親身看到那個場景,可是當時曦文腦中的反應和心裡的狀態,我是絕對能夠最大程度地感同身受的,你別想忽悠我過去!”

安娜說著,索性坐到一邊擺弄花草去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宋清河有些怔住了,他剛剛聽到安娜說,曦文的記憶,現在都在她的腦子裡?

為了確認這個事實,宋清河呆呆地走到安娜跟前,扳過她的臉仔細端詳,希望能看到一絲曦文的影子。

那一刻,安娜有些驚慌失措了,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恐。

“宋清河,你以後不要再用這種貌似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我了,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就衝你以前對曦文做的那些事情,我真想一巴掌拍……”

“什麼事情?”宋清河繼續鍥而不捨地追問道,目光灼灼。

安娜望著宋清河的眼睛,知道自己此時無論是打著哈哈含糊過去,還是故作生氣地岔開話題矇混過關,都無法逃開宋清河這麼多天以來的心結了。

她臉一紅,試著安慰宋清河道:

“老宋,我現在就以曦文的身份再叫你一遍,老宋,以前你跟曦文的事情,我很內疚,可我不是曦文,我也無法裝作是她,我覺得,與其搖擺不定,倒不如直接跟你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