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莉,我餓了,待會兒你去食堂看看,還有沒有粥。”

“先生,飲食上您就不要擔心了,這醫院的伙食可比當初咱們在北區實驗室……”

張慶陽臉上的神色猛然一僵,看了格莉一眼。

格莉自知自己差點兒說錯話,話鋒一轉,硬生生地將張慶陽的疑惑給糊弄了過去。

“這醫院的伙食可比咱們實驗室的一日三餐清湯寡水的多了!您想吃流食,食堂裡肯定是有的!”

張慶陽欣慰地點點頭,暫且信了格莉的話。

正走著,對面過來幾位端著藥盤子準備給病人換藥的護士。

都是一些年輕的小姑娘,心性跳脫,性格豪爽,一看到格莉就忍不住多觀察了幾眼,隨後聚在一起商量道:

“這不就是這陣子天天搶病友們肉吃的那個病號嗎?”

“是啊,她可在咱們全院出名了!”

“她不是精神衛生科宋主任那裡的嗎?今天怎麼來我們科了?”

“難道是……精神科的肉已經不夠她一個人吃了?”

話音剛落,緊接著便是幾大串極為誇張的大笑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格莉慚愧地低下了頭,一邊趁著給張慶陽收拾床鋪的空當,偷眼觀察張慶陽的反應。

張慶陽倒是淡定,若無其事地爬到床上去,捂住傷口慢慢躺好。

格莉正要出發去食堂,張慶陽突然叫住了她。

“格莉……”

“嗯?先生?”

“宋清河那邊,你以後不用去了,從現在開始,你就以家屬的名義照顧我,直到我出院。等我出院 你跟我回家,我們還有很多大事沒有完成。”

格莉看著張慶陽認真的神色,知道他心裡一直在為北區實驗室被毀的事耿耿於懷。

“先生,您放心。立文博士,宋清河,還有何曦文,這幾個人不止是您的敵人,也是我格莉的敵人,我一定……”

“好了快去食堂吧!”

張慶陽理了理衣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格莉表忠心的機會。

格莉點點頭,低著頭飛快地跑出門了。

張慶陽獨自回憶著當初立文博士回A市之前,在天台上說的那些話的含義。

“月光石不僅可以幫助那些活體標本們解除催眠,更能在一定的條件下,讓活體標本具備反催眠的能力……”

“這十五個活體標本,都是在實驗室經歷過催眠實驗的……”

張慶陽仔細回想了下,格莉之所以有幸逃過了立文博士的催眠實驗,大概是出於自我意識的覺醒和對曦文的記恨、對自己的追隨。

而何曦文……

張慶陽再次回想起那天晚上曦文的反常表現:她從未對自己如此溫柔過,也從未對自己如此狠厲,哪怕是被注射過17號標本,變相放大了內心的仇恨,曦文也從未有過如此狠厲的一面。

張慶陽想到這兒,腹部的傷口似乎又疼的厲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