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文想起來,慶雪曾經說過,她哥哥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飛行員。

這時候,張慶陽穿著一件乾乾淨淨的襯衣過來,熱切地引著曦文跟於斯譚進屋。

屋內比院子更溫馨一些,大概是出於家宴的考慮,慶陽希望能把氛圍把控到讓大家覺得自在、舒服的程度。

堆在桌上的生日蛋糕足足有一米多高,牆上和天花板上飛滿五彩繽紛的氣球。

慶陽伸手繞開彩帶和氣球,為曦文騰出一條路來,給她引薦自己的父母。

曦文見這對兒父母為人謙和,福福順順的樣子,急忙遞上給慶陽的生日禮物,然後低下頭禮貌地鞠躬。

“孩子,你來了!”

“是,阿姨。”

曦文抱了抱慶陽的母親,回頭看一眼於斯譚。

在社交禮儀上,於斯譚自然比曦文更擅長。

此時,他早已遞了禮物,跟屋裡其它男賓客相互推讓著落座,為慶陽的父親端上一杯熱茶。

曦文看到於斯譚給出的是一份尋常生日禮物,知道他已有自己的判斷,頓時放下心來。

慶雪已經能下床走動片刻,曦文過去攙扶住她,兩人一起陪他們的母親坐下來。

雖說來到這裡多年,但每個人內心還是恪守著自己家鄉的習俗。開席前,男賓獨坐,桌上擺滿茶酒;女賓獨坐,桌上放著各式點心。

只有正式入席之後,一屋子的男女老少才和和氣氣地一同坐下來閒聊。

曦文以前沒見過慶陽、慶雪的父母,如今見了,雖然覺得不似於斯譚猜測的那樣可疑,但終究還是有些古怪。

這對兒夫婦二人很少說話,家常事更是一概不提,只是禮貌地笑,不斷為眾人添置主食和點心。

做主人的,倒是比客人還顯得拘謹、客氣。

於斯譚表面看上去很自然,內心仍草木皆兵,席間,他不經意地問到慶陽父親的生意。

慶陽父親放下筷子,笑眯眯地對於斯譚道:“我早年是在南寧那邊跑貨運,後來,聽說這邊海灣多,貨運掙錢,就帶著這一家老小搬到這裡。剛來的時候啊,沒生意,沒人,沒錢,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才勉強在這個地方站穩腳跟……”

正說著,突然話鋒一轉,道:

“斯譚,你們於家的生意做這麼大,離不開你爸媽苦心經營啊,他們倆當年在曼哈頓,可是響噹噹的,人脈多,資源也多,滾雪球嘛,哈哈哈!”

他說的都是當年的事了。

如今,於家因為一場劫難,早就不如以前,但也在慢慢起勢之中。

於斯譚聽出張父話裡的意思,刻意避開當年的事不談,誠誠懇懇地回應道:

“叔叔,我們家是本土的建材生意,雖然跟您對外的貨運不怎麼打交道,但是以後有需要的地方,肯定第一個想到您!還有這些商戶啊,客戶啊,朋友啊,能幫您推廣的,我肯定幫您推!”

張父聽罷,看出這孩子的機靈,便不再多言。

張慶陽在一邊聽的認真,此時為了緩和氣氛,趕緊往曦文碗裡夾了塊魚。

不料,這魚被於斯譚中途接走了。

曦文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明面上不動聲色。

下車前於斯譚就交待過,進了張家之後,儘量不要碰輕易入口的東西,尤其是別人主動遞過來的。

經過張父剛剛的談話,於斯譚明顯是有了戒備。

慶陽看看曦文,皺眉道:“你……不吃魚啊?”

“她吃,只是不吃你夾的那塊魚。”

於斯譚看著張慶陽,唇角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