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見到於斯譚,是曦文剛入學,於斯譚送曦文到門口,被她看在眼裡,細心地記了下來。

往後幾天,由於曦文不熟悉路,於斯譚連續送了一週,每次都“碰巧”在校門口遇到慶雪。

慶雪這麼近距離的看於斯譚,跟於斯譚說話,還是第一次。

“你敷過了嗎?”於斯譚頭也不抬地問道。

“敷了,按你交待的,是……冷敷。”

“哦。”

於斯譚輕輕抬起慶雪受傷的那條腿,放在一張乾淨的毯子上,然後將藥酒倒在手心裡,頎長的手指三兩下抹勻。

他為她手診片刻,大致摸清了拉傷的位置,手指沾著藥酒,在她膝蓋上不緊不慢地揉著。

“疼了就告訴我一聲。”

“嗯。”

慶雪看著於斯譚緩緩揉動的手指,呼吸有些急促,忍不住低下頭將下巴埋進被窩裡,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於斯譚看她這個樣子,又往手上倒了些藥酒,主動搭話道:

“張小姐似乎跟我們曦文很要好,您家是哪裡的?”

“原籍是中國南寧,上高中的時候,家裡做些小生意,就跟著爸媽過來了。”

“哦。茲利斯學院挺不錯,對學生要求也高。不知道您家裡做些什麼生意,需要您親自來學習?”

慶雪聽到這兒,有些侷促不安了,忙解釋道:

“我家……不是什麼大生意,就是普通物流。”

“哦。”

於斯譚不再搭話,低下頭認真地按了許久,突然又問了一句:

“疼嗎?”

“不……不疼,好多了!”

慶雪正因為剛剛跟於斯譚頻繁的談話緊張不已,若有所思,突然間聽到這聲問話,嚇了一跳。

此時,廚房灶上紫黑色的小砂鍋裡,排骨湯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曦文洗了手進屋來看他們,慶陽跟在她後面,一聞到屋裡藥酒的味道,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曦文一笑,道:“你得習慣咯,接下來這幾天恐怕都是這個味道了!”

慶陽也靦腆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沒忍住。”

曦文拿起桌上的藥酒遞給他,示意他記下藥名和用法。

“這個很有用的,我去年扭到腳踝,用的就是這個藥,特別好。”

慶陽收起藥酒,看了眼於斯譚,鄭重其事地回道:“再好的藥,恐怕還得大夫的妙手來用。”

於斯譚雖然沒回頭,但也明瞭他的意思,三兩下結束手頭的事兒,將慶雪受傷的那條腿重新放回被窩裡。

“曦文,我們回吧。”

“可是,這湯……”

“他們兩個大活人在這兒,還看不住一鍋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