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宋清河道:“我們是不是來晚了?我一早就知道林立這個畜生從不幹人事,我為什麼沒有早點過來找簡安?”

宋清河按住二叔發顫的手,重新找出一支沒用乾淨的注射器,小心收好。

“叔,簡安既然不在這裡,說明林立已經把她帶到更隱蔽的地方了。如果他想直接處理掉一個人,不會大費周章地帶著她四處躲藏。”

“清河,你手裡拿的這個……”

“這裡面有殘存的藥劑,我會交給這邊的朋友送去化驗,這種注射用的藥,一定會有購買和開方證明,您放心,早晚能查到林立頭上。”

“早晚……那要是晚一步……”

二叔抽出口袋裡的帕子擦一把額頭的汗,回頭將胳膊撐在何叔手上,才得以繼續站著跟宋清河商量接下來的辦法。

宋清河強行壓過內心劇烈動彈的壞念頭,反過來安慰二叔道:“不會晚的二叔,不會晚的。”

他一轉臉,看到外面院子裡開得轟轟烈烈的玫瑰花,眼睛被那片血紅刺得睜不開。

以前想過,等有時間了,一定會帶著簡安來這裡了了她的夙願,如今這般情境,故地重遊,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林今來在宋清河與二叔走後,晚一步來到了這處小院。

他早就打聽到,林立因伊夫長時間的催眠失敗,已經對簡安起了殺心,以免留下活生生的罪證。

林今來趁林立去海岸談生意的空檔兒,直接跳過家裡人的監視, 拿上簡安來時帶的揹包過去找她,打算冒險送她去機場。

誰知道,院子,裡屋,一片空空蕩蕩。

他有些疑惑,急忙找到簡安平時收納吃食的窖洞:東西還在,甚至可以說是紋絲未動。

林今來恍惚中感受到一絲不安,悄無聲息地折返回家。

剛踏進家門口,迎面正碰到剛談完生意回來的林立。他身材一向魁梧,常年在生意場談事情,讓他時刻不自覺地保持著挺拔的站姿,無形中給人一種緊張的壓迫感。

此刻,林立看著林今來,一雙鷹眼如豆,似是早已把他的所作所為看穿了一般,倒也不戳穿,依舊如往常一樣愛他、護他。

只是這愛護中,難免夾雜著一些怒氣和恨意,恨自己的弟弟沒有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

林今來倒也不再避諱,即便心急如焚,仍舊強忍著。

“哥,你是不是把簡安帶走了?”

林立並不正面回答,只是大踏步往屋裡走,一邊對弟弟道:“我訂了一家餐廳,晚上帶揚揚出去吃飯,你也一起吧?”

這句話顯然讓林今來更加火大。

他奪下林立擦手的毛巾,扔進汙濁的水池裡。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放了她,你最多隻是違法監禁,可是你如果傷害她,我……法律是不會放過你的!”

“哦?是嗎?”

林立聽罷,居然笑了。

“我做生意從來都是打擦邊球,這才做到這般家大業大。凡是法律上沒有明令禁止的,哪些是我不能做的呢?”

林今來呆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一旁拖完地的阿姨擔心地看了他一眼,低頭跟在林立後面走了。

這其中的變故,林今來不知,這個家裡其他人倒是從頭到尾都心知肚明。

林立猜測,簡安對尋找月光石這件事,基本上沒有直接的用處了。

臨到底,他決定借簡安來敲一敲簡家那個倔老頭,也就是簡家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