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能跟簡安重歸於好,他早已知足。

簡安回到屋裡,葉揚仍在掃著餐桌上的飯菜,一邊支支吾吾道:

“你們家老宋做飯要太好吃了吧?一個醫生,為什麼要有這麼驚人的廚藝?以後得常來啊!”

簡安一聽,知道葉揚並無要趕走自己的意思,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急忙過去攬住她肩膀道:

“老宋說了,以後你想吃什麼,儘管說,他每週末都送來給你吃,就當……抵房租了!”

葉揚肩膀一低,差點兒把簡安送到桌上的盤子裡去,道:“想的美,這就想收買我?你們兩個鐵公雞!”

葉揚也許是觸景傷情,這段時間每每看到宋清河來溜冰場找簡安,心下難免想到自己遠在紐約的愛人,整個人瞬時黯淡了不少,氣壓極低。

簡安為了逗她開心,休息時間拉著她放鬆地靠在欄杆上,看身邊快樂到尖叫的漂亮女孩。

她放開葉揚柔軟的手掌,把翹臀上能放上三隻蘋果的性感女孩指給她看,故意逗樂她。

宋清河買了飲料和酒送過來,酒是葉揚的,飲料自然是給簡安。

他一早安排曾琦和小黃偷偷給簡安送藥,眼看簡安目前服過藥身體狀況還行,意識穩定清晰,他也總算放下心來。

趁葉揚離開去招攬客人,宋清河皺著眉問簡安道:“是誰告訴你的,於斯潭在紐約的住處?”

他這是第一次推心置腹地主動說起於斯譚的事。

“夢境雖然可以提示給你很多畫面和聲音,但具體地址不可能這麼清楚的。”

簡安遲疑片刻,告訴宋清河,這些都是林佳妮以前告訴她的。

那時候,她為了讓簡安安安心心離開宋清河去找於斯譚,毫不猶豫地給了她於斯潭公寓的詳細地址,那個時候,林佳妮是簡安唯一的資訊源。

宋清河默默垂下眼睛,似乎是陷入沉思。

“斯譚是在紐約長大的中美混血兒,五歲去美國,待到滿十八歲才回國。我大他一歲,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然後一起回到這裡,這是我們的故土。

我的父母認為,等我長大回國後,中國的心理學行業會比美國更有市場,因此,我從高中就開始接受高等心理教育,早早在當地的社群大學任職心理疏導員,甚至,一度成為於斯潭的私人心理諮詢師,免費。美國醫療那麼貴,我幫這傢伙省去一大筆費用。”

“於斯譚……那時候為什麼要找你做心理疏導?”簡安問道。

“閒唄。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接觸醫學,只提供初級的、純粹的理論性治療,我這個私人心理諮詢師徒有虛名,只是比一般朋友更貼近他一些。他從不允許任何人進他的房間,收拾他的T恤,聽他的CD,玩他全套的拇指公仔,連他媽媽都不被允許,只有我可以。

其實,斯潭的心理比任何人都健康,這傢伙五歲到美國什麼都不會,聽不懂英語,硬是能連比劃帶猜地讓我們這些不同膚色的同齡孩子跟他打成一片,情商超高。”

簡安聽罷,笑了,她還以為於斯譚當時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宋清河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接著道:“如果說心理上的問題,他和一切青春期的孩子一樣,只為女孩子煩惱。唯一一次追女孩的經歷足夠讓我笑話他一生。

那時我們讀高二,他弄不懂班裡一個叫Susan的女孩,頭髮為何每天都那麼卷那麼好看,像剛做的一樣,就決定追她。他懷揣一朵粉紅色的玫瑰花爬進Susan家樓下大大的垃圾桶,準備趁她獨自前來扔垃圾時悄悄向她表白。可是Susan好懶,竟然隔著三尺高的窗戶將一大袋裝有壞點心的垃圾丟下來,正中他頭部,當場就暈過去了,醒來後已經在離家幾公里的垃圾場。從那之後,他再看到Susan就莫名的頭痛,只好向我求援。”

宋清河說完,眼裡的笑意漾得快要淌下來。

簡安知道他提到於斯譚,心裡難過,伸手去摸摸他的臉,被宋清河輕輕拿開。

簡安道:“我知道於斯潭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他少年時的成長,他眼裡的迷茫,他的生活,還有他內心純真熱烈的愛,都是獨一無二的。他對你和安娜來說,意義非凡。”

宋清河看了看簡安,將頭枕在她肩膀上休息,眼睛深沉地垂下來。

葉揚回來的時候,像往常一樣偷一瓶玫粉色的雞尾酒塞給簡安,簡安擔心宋清河心情不好灌酒喝,趕緊將酒瓶藏在背後。

葉揚不知所以,趕緊提醒道:“這是我買的,你不用藏著!”

宋清河輕輕一笑,接過酒瓶拿在手裡,不喝,也不放下。

待宋清河離開溜冰場,簡安長出一口氣,突然身子一個趔趄,瞬間感覺從耳根到脖子的面板通通都紅了。

簡安急忙把身體倚在欄杆上,扶住搖搖晃晃的腦袋問葉揚道: “我沒喝酒啊,怎麼醉了?”

“醉個頭啊,你那是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