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宋清河與二叔,簡安還沒跟任何人這樣親近地吃上一頓飯。

這樣看來,宋清河一直把簡安困在他的小圈子裡,簡直是阻擋了她一切俗世幸福的根源。

葉揚最終拍板決定,讓簡安在溜冰場推銷雞尾酒。

因為,根據她多年的從業經驗,沒有女孩子捨得花錢跟另外一個既沒有機會做好朋友,又沒有緣分做男朋友,更不可能給自己帶來一場豔遇的女孩子學溜冰。

她抬起腕錶道:“明天下午兩點才上班,現在還不到晚上九點,那我們……嗯?”

簡安跟著葉揚從她家樓下的街東頭跑到街西頭,喝最便宜的檸檬茶,吃遍所有賣相奇特的小吃,大口往喉嚨裡灌辛辣的燒烤。

走不動路的時候,兩人坐在賣手工水餃的小攤位上,一連休息好幾個小時,這期間,兩人合著吃完一大份牛肉餃子,皮又薄又白嫩。

餃子攤是正宗的名小吃,供應的醋很寬,辣椒很旺,簡安和葉揚一口能吞下一整隻水餃,特別享受食物落進胃裡的那種踏實感。

“喂,你那個朋友,宋清河,你們倆是什麼關係?”葉揚突然對簡安道。

“以前是男女朋友,不過前幾天剛吵完架,以後也許就是朋友了。”

簡安刻意將事情描述得誇大其詞,以免葉揚對自己的身份有所忌憚。

“人的心有時分不清真假,但眼睛不會騙人。我注意到他每次看你的時候,眼底總帶著一種很動人的東西,一漾一漾的。想必,是你自己單方面宣佈分開了吧?”

簡安聽了這話,心裡自然是一動,但仍然還是笑著搖搖頭。

葉揚看到簡安這個反應,只好笑著作罷,又問道:“你這樣跑出來,他一定急得要死。”

簡安用手捏起最後一隻餃子,完整放進喉嚨裡,擺手道:“不會,我一向自由,他知道的。”

嘴上這麼說著,簡安心裡其實隱隱有些著急,不曉得宋清河會不會突然找過來,將自己的事三兩句抖個乾淨。

如果森西已經告訴了宋清河,自己跟簡安聯合起來做了這件事,想必宋清河會更加惱怒。

夜裡十二點,後半夜的月亮有種挑逗性的嫵媚,照過黑暗的路,光明的牆。

簡安和葉揚還沒有回家,看到街道拐角處戴羊皮帽的大爺守著大半籮筐紅薯,矮腳凳上冷著的茶,只剩半盞,垃圾堆裡的流浪貓守著另一隻流浪貓。

“我他媽真是愛死了這生活!”

葉揚低頭踩上捲曲的落葉,口中自言自語道,那落葉裡還盛著半顆露水。

進了家門,是五十平方不到的一個小公寓,條件簡陋,擺設混雜。

葉揚問簡安:“老鼠你怕嗎?”

簡安搖頭說不怕。

“那蛇吃老鼠呢?”

簡安不說話了。

“不過,最近蛇都挪窩了,你應該看不到這景象。”

葉揚租的是溜冰場附近最便宜的公寓,住著最簡陋的床。

這房子,是從房東那裡直接拿到的,條件是房東可以隨時帶其它願意出更高價錢的租客來這裡看房子。不過,這城市裡窮人雖多,能甘願並坦然居住這種地方的窮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