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組陣容實在嚇人,別的組都來圍觀。聽過後,排在嚴成錦後頭的製作人絕望了。

現在不是拿不拿第一的問題,是怎麼才能別輸的太丟人。

蔣教授聽見他的抱怨,叫來助手,小聲吩咐幾句。助手很快去跟該製作人交涉:“咱們換個順序吧,我們組接這組後頭。”

天降喜事,該製作人非常高興。他問:“你這麼有信心?”

助手板著一張臉:“我這叫早死早超生。”

聞佳音畢竟是老闆,忙裡偷閒看了場彩排,很快被逮回去工作,忙到跟嚴成錦工作餐都吃不到一塊。

下午五點,最後一次大聯排。

節目組壓根沒參考嚴成錦的想法,給安排了個金戈戎馬的舞美。

毫無底線的節目組擔心藝術家們受不得這份氣,特意讓總導演和總策劃過來解釋。

不是節目不尊重人,實在是沒錢了。他們把錢都用在音樂上,就連這舞美還是得迴圈利用的。

當然,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最近有個介紹國家文物的節目很火,他們爭取蹭個熱度。

嚴成錦很有老闆娘的自覺,表示咱們是個音樂節目,音樂最重要的,其他無所謂。

很會為小聞董省錢。

晚上八點,直播開始。

還真給嚴成錦說中了,有製作人受‘填塘’啟發,拿秦腔混搭搖滾。

老周聽了一會,對嚴成錦說:“你別說,還真有勁。有空咱們也來一個。”

蔣教授瞥他一眼,“秦腔本來就是中國的搖滾。”

老周覺得他們搞藝術的情緒很不穩定,雖看不慣蔣教授,但怕他再給自己一下。大小是個腕,怎麼能跟個頭發灰白的老頭子動手,只能憋屈地選擇閉嘴。

不過他也沒忍耐多久,很快輪到他們上場了。

觀眾還沉浸在上一位歌手高亢的尾音裡,清冷的琵琶聲很快把他們拉進嚴成錦的世界。

後來,網上有人評價這首曲子:像雪崩一樣。

雪是悄無聲息落下的,不動聲色積累成山。等到崩塌那瞬間,氣勢磅礴,浩然而下。天地之間,無可阻擋。

最後一個鼓點落下,有觀眾已泣不成聲。

按照流程,主持人邀請嚴成錦分享自己的創作心得。

嚴成錦接過話筒:“這首曲子叫《將將行》,是一位將軍在出徵之際,回憶自己從小兵一步步走來的歲月。”

藝術不用太多註腳,人們可以隨意塑造自己的哈姆雷特。本來介紹到這裡已經結束了,但想到聞佳音正看著自己,嚴成錦又說:

“祝願你,有一個好的結果。”

“慢一點也沒關係的,你一直走著,總有一天,會走到——”

話沒說完,全場譁然。

嚴成錦的面具掉了。

儘管彩排時沒沒問題,但擔心自己的鏡頭恐懼症,嚴成錦還是問道具組借了個面具。

面具有些粗糙,在他眼角壓出一抹紅痕。

他接住掉下來的面具,衝鏡頭無奈又懶散的笑,那抹紅痕被拉扯出張揚的弧度,給他那張臉添了點肆意的邪氣。

現場猝不及防安靜下來,等嚴成錦鞠躬退場,觀眾想起來尖叫。

不知誰喊了一聲:“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