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拉著嚴成錦右邊胳膊,“她有沒有嫌棄你?”

“疤痕是男子漢的勳章,她們女人不懂,小成哥我覺得你超帥的。”

嚴成錦看自己疤,原來因為它。

聞佳音並沒提起它們,她像不知道一樣。

這是嚴成錦隱瞞許久的秘密,如今大白天下,他卻沒有想象中的惶恐。

不知哪來的自信,他很確定,聞佳音不會嫌棄這些傷痕。

他拍陳序的手,嫌棄道:“小爺可有老婆了,別拉拉扯扯的,趁機佔我便宜。”

周和頌正好這時過來,聽見‘佔便宜’三個字,眼睛瞪得滾圓。他看看給綁的木乃伊似的陳序,又看看嚴成錦,捂著胸口溜進副駕駛,生怕給這倆人玷汙了自己。

嚴成錦看著挺有自信,其實心裡完全沒底。他在舞蹈教室耗了一天,等膝蓋終於受不了才回家。

華燈初上,城市的夜總是很繁華。人們三五成群的,買醉或者通宵玩樂,為這個夜晚點綴上寂寞的註腳。

嚴成錦以往很害怕深夜,他總覺得自己會死在某個寂寥惆悵的夜裡。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覺得路燈很溫暖。

那些蜿蜒遠去的光,是他回家的路標。

屋裡很黑,只玄關亮著暖色小燈。換好拖鞋,嚴成錦失望地看向聞佳音的臥室。

臥室也是黑的,聞佳音已經睡下。

他嘆氣,竟然忘了今天是週六。

是這樣的,和聞佳音同居這些日子,他總結出一些規律:

這人週日穿長衣長褲的老幹部睡衣,週一是可愛棉質睡衣,週二是長袖睡裙,週三穿大t恤,週四吊帶睡裙 週五是吊帶背心和短褲。

今天是週六,他很期待她穿什麼。

他還沒在週六晚上見過她。

他突然很渴,去廚房找水喝。

冰箱上多了個冰箱貼,是個絡腮鬍的搔首弄姿大叔,下面壓了張便籤,上頭用黑色筆寫了三個加粗大字:快看我!!

嚴成錦湊近一看,聞佳音說,自己給他留了晚飯。

按照紙條的提示,他在微波爐裡找到一個挺粗糙的三明治。

麵包烤的不錯,眼色是漂亮的嫩焦糖色。裡面夾著的蛋和肉就有些慘了。蛋沒煎熟,是溏心的,午餐肉片又烤糊了。

想想聞佳音笨手笨腳為自己做飯的樣子,嚴成錦很高興,又擔心她受傷。

他給這份宵夜吃清醒了,洗漱過後,去書房繼續工作。

像以往一樣,他坐在自己椅子上,卻總感覺今天的書房有點奇怪。

他轉過身,環視四周:書架上沒有新的垃圾,很好。小黑豬崽玩偶乖乖坐在巨大熊肚臍眼上,很好。藍鬍子的小屋也開著門——

等一下,藍鬍子家門開了!

這小區安保很好,賊是沒法進來的。

所以,難道是,聞佳音忘了鎖門!

嚴成錦來到小屋前,良心和好奇心激烈的打了一架。

三十秒後,良心失敗了。